言轻很生气:“你行你上啊。话说,他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是不想搭理我?”
0126呆了呆:“他现在能说话吗?”
鬼凝聚成实体都要经过几个阶段,首先是出现肉眼能看到的人形轮廓,其次是声音,最后是和活人别无二致的形体,除了没有心跳,没有影子,没有呼吸,它进入人群甚至不会被发现。
之前虽然校花女鬼也能说话,但那种没有思想的啼哭,只是一种引诱活人的幻觉。
现在言轻已经可以听见它笑了,恐怕不需要多久他就能和人一样说话。
黑影无声地笑了,言轻的不自在和违心都被他看在眼里,也不知道小东西怎么想的,自顾自地问了这么多问题,居然还问他吃没。
他当然没吃,他饿坏了。
他抓过言轻的手腕牵到自己面前,言轻本就是重心向后方便逃跑的姿势,现在却重心向前,一时站立不稳,坐到了鬼的腿上。
言轻被寒冷刺激地一抖,嘴唇很快被捉住。
他被亲地头晕目眩,节奏全被对方主导,原本口里的氧气就不多,过分的是对方的唇舌跟土匪似的进村扫荡,一边碾着他的唇,一边细密地亲,他只觉得好像思绪都飞出去了,整个人飘忽又无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剥夺。
鬼捉着亲完他,最后微笑着在他嘴边印下一个吻:“言轻,我的妻子。”
言轻下意识就想回他一句是你的爸爸,但他压根没敢。
第二秒他才意识到,啊,他说话了。
不知道贺砚寒在他身上使了什么妖术,他现在人懵,也没力气,像是被亲傻了一样,张着嘴茫然喘气,周围的空气阴冷,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的灼热。
言轻:“你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上来就亲,换成活人谁会这么不讲道理的?
贺砚寒依旧是轻笑一声,贴着他抱着他:“借了你一点阳气。”
不是借吧?言轻麻木地想,这借了还有还吗?
从自己身上借到阳气就能说话,那等自己被吸干的那一天他是不是就无敌了?
贺砚寒轻笑一声,仅仅只是不带情绪的一笑,却因为从恶鬼嘴里说出,就仿佛带上了无边的恶意:“我为什么要有礼貌?”
言轻心脏一紧。确实,都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用活人那一套道德标准约束自己?
他又觉得紧张了:“那岂不是我刚刚夸他那么多白夸了?他可能根本不在意自己帅不帅。”
0126:……重点是这个吗?
言轻觉得这是重点。活人可能不打笑脸人,但死人不一定,他白费劲了。
言轻想从他腿上下来,也不知道贺砚寒死前怎么长的,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硬邦邦的,尤其他坐的地方只觉得又冷又硬,仿佛坐在一块石头上。
然而贺砚寒只需要抓着他的腿肚子一按,就能把他力气卸了:“去哪?”
言轻硬着头皮:“去一个……不打扰您看书的地方。”
0126绝望道:“完了,您也变成淘宝语气了。”
贺砚寒捞着他的膝盖窝,向上提了提,让言轻坐地更舒服,也更贴近自己:“不看了,随便翻翻而已。”
言轻现在舒服是舒服了,但失去了爆发力,而且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贺砚寒和自己的不同。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即使紧紧贴在皮肤上也感受不到丝毫生命力。言轻想起自己曾经参加过的一些葬礼,惨白的老人躺在棺材和绢花中,周围的空气都像腥臭的死水一样凝滞,四面八方的阴凉附骨之疽一般钻进皮肤,似乎下一秒老人就会从棺材里伸出长满尸斑的手,再睁开青白的眼睛向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