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秋受宠若惊,急忙双手接过,韩妈妈却扶了她的肩头让她继续坐着,自己在一旁的小兀子上坐下。
秦氏喝了口雪梨汤,才道:“可是京都距离通州有五六百里,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至少要走上七八日的路程,谁知道这些日子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岱秋:“夫人可以一边等信,一边暗中变卖些店铺和田地,真到了万不得已时,手上有些没有过名录的现银,总是多些方便的。”
岱秋是经历过席府被抄家的,那时候全府上下哭天抢地,所有能看得见的家什物品,金银首饰都被人洗劫一空。
直到后来全家都被下了狱,她一个小丫头四处求告无门,才明白手里若能有些现银钱,是多么的重要。
秦氏点头,对韩妈妈说:“就依她说的办。”
韩妈妈忙接话道:“奴婢一会就交待乐伯,如今京郊庄子上还有上千亩的良田没动,除去夫人名下的,各方各院也都有些铺面在手里,是否要通知她们折现?”
秦氏点头道:“全部折现,等过了这一关,日后想要什么样的铺子田庄买不到。”
韩妈妈应声说好,又问:“只是去通州送信的人,夫人可有人选?”
秦氏茫然的看着岱秋,按说路途遥远,最好是委派几个小厮快马过去,可事情干系重大,不知内情的人终究是难以叫人放心。
岱秋看懂了秦氏的意思,忙将汤碗放在一旁,郑重说道:“夫人,奴婢愿意去通州送信。”
秦氏:“此去通州,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家,可怎么能涉险呢?”
岱秋含泪道:“夫人,奴婢不比府里的姑娘们,奴婢是从小胡打海摔惯了的,当初从家乡到京都,也有好几百里的路程,还不是平平安安的来了,现如今奴婢大了,路上更加懂得变通,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言辞恳切,可秦氏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是故作轻松?此去山高路远,就是男人也需要勇气,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见秦氏没有马上答应,岱秋又道:“夫人,奴婢才从宫里逃出来,虽然此事极为隐蔽,可如今多事之秋,就怕被有心人走了风声,再连累到府里,还是让奴婢先到外面避避风头吧!”
秦氏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握着岱秋的手道:“难为你如此费心替我想着,我一共四个姑娘,横竖都没有你这般用心的,从今往后你也不再是奴婢了,我认你做义女,
若我席府能平安渡过此劫,你就是府里的小姐!我必定将你记入宗谱排序,让你名正言顺的当我的女儿。”
韩妈妈忙起身朝岱秋行礼:“奴婢给岱秋小姐贺喜了!”
岱秋哭着跪地道:“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必定不辜负夫人嘱托。”
秦氏捧着岱秋的脸哭道:“我的儿,辛苦你了。”
岱秋:“夫人……”
晚上,岱秋在房中收拾明日出发的行囊。
秦氏已经让韩妈妈过来朗秋阁传下话,说明日起,会派岱秋到城外的庄子上去收租子。
席房岺没有任何异议,私下嘱托岱秋几句要好生注意安全,此事便算说定了。
从床头找出那张鬼画符,岱秋心里犯了愁,自己这一去,来回可能要半个月,若是顾玖中途来寻这东西,那么要交托给谁转交比较妥当呢?
正出神,却听窗外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你一个人坐着发什么愣?”
岱秋结结实实的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