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房岺似想到了什么,隔着敷在面上的热帕子,就对一旁的岱秋说道:“你觉不觉得,这邹伯的一双儿女,长得似乎不太像。”
岱秋笑着回道:“即便是亲兄弟姐妹,哪里就有长得一模一样的,您同二公子是一母同胞,不也是各有不同么。”
席房岺伸手揭开脸上的帕子,顺手扔进岱秋怀里的铜盆,说:“我长得其实同大哥更像一些,但眉眼之间,与二哥也一看就是亲兄妹。”
无意中又提到大公子,岱秋只觉得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不知大公子如今可还好?
等她从通州报信回来,是不是要
去趟泸州,好告诉大公子家中近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胡乱转移话题应道:“是呢,这么说来,那姐弟两人的确是不太相像,好像弟弟与这夫妇二人,才是一家人似的。”
席房岺搭着话,无意瞥了岱秋一眼,见她这幅样子,笑问道:“这好端端的,你忽然脸红什么?”
岱秋急忙伸手摸了摸脸,表情也极为不自然:“我哪有脸红,不过是这里地方窄,我过去开窗透透气。”
席房岺也不继续与她玩笑,收拾停当之后,便更衣睡下了。
翌日清晨,岱秋来席房岺房间伺候她穿衣起身,出了西次院,才看到正院厅堂内站了好些人。
一问才知,这是徐家的管事,专程过来接三姑娘去府上的。
那领头的是席夫人身边得力的桂嬷嬷,席房岺几年前还见过的。
几人原也是计划去徐侯府上住一天,甩开那一路的盗匪便罢。
见此,便欣然跟着徐家的车马进了城。
原本觉得世上最繁华的便是京都了,只是进了这珅候徐府的内院,才知道什么叫纸醉金迷。
十二樽黄金浇漆的面首生肖排成一个圆圈,各自吐着水信子。
喷泉里的乌龟,每一只都足足有汤碗那么大,一看就是活过百年的。
亭台楼阁更不消说了,支撑的主木用的不是金丝楠木,便是紫衫木,都是产自南方的,每一根都通过运河,也要运上三四个月才能到这。
席夫人见了堂侄女,自是十分欢喜的,两人一同坐在上座,手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子话。
直到一个身穿碧蓝色富贵打扮的女人笑道:“大嫂子,表小姐自进屋坐下之后,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呢。”
席夫人便顺势叫席房岺过去见礼。
这是徐侯的五弟媳,人称五夫人。
五夫人忙笑着起身,亲自将席房岺扶起来,近距离上下打量她:“哟,这生得真是一幅好模样,与大嫂竟然也有七八分相像呢,都说京都太傅府上出美人,只把大嫂和这三姐儿一看,便知传言不虚。”
席房岺静默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只淡淡道:“夫人过奖了。”
岱秋心知席房岺性子耿直,一向都不大喜欢五夫人这样过份张扬的人。
趁着她同席夫人互相打趣的功夫,忙上前来搀扶席房岺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
片刻后,席夫人对一旁的桂嬷嬷说:“你去各房各处,唤公子小姐们都过来见见远客吧!”
桂嬷嬷应了声是,打帘子出了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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