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兄,天师已经死了……”见阎守一还在对着大庆山破口大骂,赵骋象不忍地提醒他。但阎守一对赵骋象的话置若未闻。天师死了,诸掌门被抓,玄门的力量被大大削弱。众人士气低迷,心也快散了,不知自己留在大庆山的意义何在,倒不如早点回去带着妻儿老小远走高飞,尽可能地远离大庆山这个是非之地。不管如何分析,这一场仗他们似乎都已经毫无胜算。有人见阎守一在痛骂姜无涯,以为阎守一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便忍不住说道:“阎会长,您作为如今玄门仅剩的主心骨,应该早点认清事实,做最坏打算才是。”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如今应该赶紧做打算,等姜无涯恢复实力,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哎,我玄门传承几千年,可现在看来……玄门要变天了。”
听着众人的低声劝说,女汉纸赵亦瑶气不打一处来。她扯着嗓子喊道:“这才哪跟哪儿啊!你们这么快就放弃了,还没有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有种!你们的掌门若是知道你们都是这种孬货,死了也会气活过来!”
“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们这是理性考虑,从长计议!”
罗凝咬咬牙,从背后推了推阎守一,询问道:“你快表态吧,大家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人心就快要散了,此时阎守一若是再不站出来,玄门中人心里的这口气,将永远聚不起来了。阎守一缓缓转过身。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他低声说道:“天师没死,诸位掌门也没死。”
常山犹豫了一下:“可师父说,天师的心脏被挖走了……”“只是挖掉心脏罢了,”阎守一问常山,“你的心脏被挖走,会立刻死吗?”
常山摇头,其实不仅是他,在场修为稍微强一点的,都有保命的手段,不会被轻易杀死。“你都如此,何况天师?”
阎守一大声说道,“姜无涯想杀人,根本不会再留手,如今他是想留着所有人的性命,慢慢吸收消化,恢复伤势!”
众人一阵沉默。“也就是说,天师和诸位掌门并没有死,他们还有获救的希望!”
阎守一喝道,“他们还在苦苦坚持,而你们却想要放弃了吗?我看亦瑶说的不错,你们都是没种的货色!”
之前发牢骚的,全都是名门大派的精锐弟子,反而是民教这边,无人退缩。这倒不是因为民教的成员比名门大派弟子厉害,而是因为这次折损的都是名门大派的强者,弟子们得知师父落败,心里一时间变得更加脆弱了。但不代表他们都是废物!名门大派的精锐弟子们咬咬牙,站出来说道:“我们不怕死,但大家也看到了,就连掌门他们都不是姜无涯的对手,我们进大庆山,还不是送死?”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阎守一沉着脸,看向大庆山,低声说道:“你们做好准备,我会想办法牵制住姜无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天师他们带出来。”
众人望着阎守一,表情惊讶:阎守一想要一个人牵制姜无涯?“这会不会太勉强了?”
罗凝担心道。“还有第二人选吗?”
阎守一苦笑一声,回头喊道,“老王、伊人、袁兄、韩三、候前辈……你们进我营帐一下!”
被阎守一挑中的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在玄门当中一呼百应的人物。其他人也许会放弃,但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老金和其他古医负责照顾重伤的本恒方丈,而阎守一则带着大家走进营帐内。营帐内,阎守一负手而立,面前站着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此时都以阎守一为首。王极往皱眉道:“老阎,你有计划了吗?”
“计划一直有,在老余进山之前,我们就已经设想了无数种情况。”
阎守一沉声说道:“老余他们被俘,是极坏的情况,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破局的可能。”
“怎么破局?”
柳伊人问。“我会出手,但重点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们。”
阎守一目光如炬,盯着在场的人们。“我们?怎么会是我们呢?如今能击败姜无涯的人只有你。”
韩三疑惑道。“姜无涯做的准备,超出我和老余的预料,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战胜他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我们需要时间!”
阎守一沉声道,“我的计划是,让我去封印姜无涯,给你们创造时间,在有限的时间里,你们不光要救出天师和掌门们,还要努力提升自身修为,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
众人心中一凛。他们都是年轻一辈的天才,前途无量,如今玄门有难,如果他们不计后果地提升修为,短时间内未必不能超越各自的门派掌门。只是,那样做的话,他们也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有可能会一辈子道行无法再前进一步,也有可能会透支阳寿,早早归西。放在过去,拥有无限可能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儿的。可现在情况危在旦夕,如果没能打赢姜无涯,就没有未来可谈。孰轻孰重,众人心里已经清楚明了。候靖辰苦笑道:“我们不仅赌上玄门的所有力量,还赌上了玄门的未来。”
“无所谓。百姓会记住我们的,历史会记住我们的。”
王极往淡然一笑。“多少人拼尽全力,只为青史留名,而现在正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怎么可能退缩呢?”
袁剑心道。柳伊人皱着眉头:“只是,封印之事,对你自己有什么影响吗?”
阎守一道:“我曾在秦始皇陵墓当中,使用佛门的《六道地藏·伏魔神印》封印霍班,那位可是连姜无涯见了都害怕的人物!所以我打算故技重施,你们放心好了,封印会让我和姜无涯一起被封印,等到你们做好准备了,再解开封印——那时,便是最后决战之时了。”
尽管阎守一已经做好了计划,但当众人完全了解计划的全部以后,依旧感觉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