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偷骨灰的是人,”方全不解地问,“他究竟有何意图呢?”
总而言之,无论从手法还是动机,他们都无法推算出嫌疑人。
陈中泽固执道:“如果这件事是人为的话,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对那骨灰感兴趣,这件事不过是个提醒而已,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人死不瞑目!”
他说的其实并不无道理,毕竟骨灰从消失到找到不过用了小半个时辰,而且最后还在一番折腾之后完璧归赵,所以那人的目标应该并非骨灰。
也许与那些在前院出现的竹叶一样,只是有人在故弄玄虚,目的的确并非在于何筠的骨灰,而是她的死因。
这样一来,元娘受伤的原因很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了。
当然,也许真凶早有此意,不然又怎会刻意留下那方与竹子有关的帕子。
可是,在这个客栈中,除了刘姨外,还会有谁对何筠的死因有疑呢?
她不相信何筠或是她的灵魂藏在客栈中以伺机为自己报仇,若是她当真有此意,又怎会等了这么多年?
没有人再反驳陈中泽,默然良久的安川终于开口道:“去每间屋子查验一下气窗,莫要声张。”
陈中泽还不死心,一边与方全说着请法师的事,一边退了出去。
得了吩咐后,她正要随众人一起离去,却听他道:“许长恒留下。”
思及云向迎留给自己的那张字条,她不由心下一沉,明明想逃却动不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里一片安静,她却连头都不敢抬。
“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川伸手拿起杯盏抿了抿茶水,平静道,“能将骨灰悄无声息地从前院送到后院的手法,除了东边后墙的气窗外,还有一种可能。”
虽然他并未提及她所担心的那件事,但她依旧无法安心。
因为正如他所言,她心中的确另有想法,只是在尚未确定前不愿说出来而已。
但显然,她想到的,他也早已有所怀疑了。
“是,”她知道自己躲不过,也明白交代清楚是早晚的事,只能心下一横,道,“若有人从后厨的院子用某种工具将骨灰盒隔墙送到东杂院,也是极有可能的,但当时进出后厨的只有刘厨娘,可她回去的时候又是空着手的,所以……”
“所以,她一定另有帮手。”他并未让她说完,反问她道,“你晨时独自回了一趟衙门,回来后又迫不及待地去找刘厨娘,不就是因为这么怀疑的吗?”
她哑口无言,只能默认。
不出门而通过气窗将骨灰盒送到东杂院的,除了住在东边客房的人之外,其实西边客房的住客也有可能,只是单靠自己无法完成而已。
而且她认为真正的嫌疑人就住在西客房。
她没有想到安川竟知道自己回了一趟衙门,更没料到他在悄无声息间已将自己的心思看得这般透彻。
她的确在刚听到骨灰失踪的消息时便怀疑了刘姨,但当时她并没有证据,而且吴映雪也在,她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忧心。
更何况,凭心而论,她更愿意相信刘姨,一直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和她聊一聊。
但可惜的是,她还没有找到好的时机,安川便先她一步发现了端倪。
不过,她想,他应该也不会为难刘姨,毕竟,他虽起了疑心,可方才并未在所有人面前质问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