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
江瑜声音中的温柔眷恋,江瑜一次次的退让,江瑜望向他时眼底星辰一般煜煜生辉的光芒。
他看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是程雁。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宴南城瞳孔猛地睁大了。
那双让无数男女艳羡的,墨蓝的眸子难以控制的一点点泛起红意。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偏过头,退开了身体。
所以宴南城也没有看他,在他偏头的那一瞬间。
江瑜一点点睁开了他疲惫的眼睛。
……
江瑜出院了。
这是宴南城告诉他的。
江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晏家的医院来到一间被称为宴南城的家的房子里的。
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和那一朵仅仅有一面之缘的,堪堪绽放的孤独的花枝说一声再见。
宴南城像是没有听见过江瑜在夕阳下的那一句“放我走”,他像是平常一样温柔的给江瑜端上一碟精致的午餐,陪江瑜歪在阳光落下的花园里看一下午的诗集。
出乎宴南城意料的,江瑜没有冲他发火,甚至没有任何不满之类的情绪。
就好像是订婚宴上的那一声枪响带走了江瑜所有的生气和情绪。
他不哭不闹,无悲无喜。
任由宴南城为他披上厚厚的外套,给他腿上搭上柔软的薄毯,任由宴南城轻轻抱着他从阳光普照的花园回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任由宴南城给他插上一根又一根监测他心脏状况的管子,任由宴南城低落又小心翼翼的红着眼眶看着他心跳中平缓的,不规则的波动。
就像是从一个玻璃房子来到另一个。
窗外的阳光再温暖,也没办法带给江瑜一分一毫的温度。
他像是失去了养分的玫瑰。
即便宴南城再绞尽脑汁,再精心养护,也避免不了一天又一天的衰败下去。
宴南城焦躁的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
他不想这样。
他不想真的像江瑜反问他的那样,关着江瑜。
他怎么会舍得?
与此同时的,宴南城越来越多的开始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