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中磊冷嘲道:“左使之前不是已经在清理门户了吗?”有嫌隙的人,或者固执的人,纷纷都被弃了。
“你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一夜缠绵
“左使为何总是问这一句?什么意思,左使总是比我更明白的,不是吗?”开门见山,他不想虚与委实。
“当初灭了昭王,皇帝就存心一并消灭了飘渺阁,这一点,我想你肯定清楚,所以,莫要受到他的挑拔。”
“我也想劝左使,既然大仇得报,就该解散了飘渺阁,让大家能够过正常的生活才是。”
“昭王尚未找到,飘渺阁如何能解散?”他驳斥,其实,这么辛苦建立起来的组织,到如今的规模,岂是说解散就可以解散的。
“借口。”安中磊对视着他的双目道:“左使的心思我懂,只是希望左使莫要忘记你左家的家训,切勿落得刚含冤昭雪便又沦为谋朝篡位的奸臣,让左家背上弑君的罪名,我想这是你家祖先最不愿意得见的。”
左使听后,良久无言,许久,他才忽然笑出声来:“那又如何,冤孽已成,早已没有了退路,我也不会放弃的。”
安中磊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也知道他定然是不会放弃的!
左使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已经决意帮助那皇帝,那么我们以后也只能兵戎相见了!”捅掉那层薄膜,彼此的关系已经彻底破碎了。
安中磊神色木然:“左使如果当我是自己人,当初也不会设下圈套让容儿差点死于非命。就连我唯一的儿子也葬送在这片仇恨血海里!”
左使顿了顿:“若我没有把你当自己人,又何以将飘渺阁交付在你手上?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意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最初,也是左使教我的。”他淡淡地道:“左使,我尊你敬你,也做完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不甘心就此止步的是你,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任何人!”
“哈哈,好,很好!”左使冷声道:“这么说,你已是毅然决然地投靠那个狗皇帝了,很好,如今你有尊贵的身份,是两国的王爷,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也相信你有能力成为第二个昭王爷。”眉宇沉沉:“你口口声声质疑我的目的不仅在于报仇,那么你呢?那么多的选择,你独独选择重走昭王的老路,你可知道你如今恰好是皇帝心头的刺!我想你不傻,还是你的心另有计较?”
安中磊听得出他话中话,“可惜我不是你。”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两两对峙,却再也无话可说了。
从今后,各自为敌,往事不复,记忆难寻。
于是,便在昭王爷府住下来了。
昨日一天忙碌,面见皇帝,乃至今日暂时闲下来,看着周遭的物是人非,竟有种悲怆的味道。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昭王府从被抄,到这个时候重新开放,不过短短数月,再融入旧时风景,却已经找不到昨日的人了。
昭王疯癫下落不明,蓝雅则是因为蓝家的庇佑,从而逃过一劫,想必在王府抄家之前被接回了蓝府,再想到龙浩,心头有着绵绵密密的疼痛。
不知不觉,脚步回到了沁逐轩,这里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姣好,很是安谧,只是再也听不到那个少年骄纵跋扈的呵斥声,盛怒时候孩子气的咆哮,还有那么心思细腻的温柔,缱绻柔情,软语呢哝,旦旦誓言言犹在耳,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
往事不可追,一切都着他的逝去烟消云散,不,至少他还活在她的心中,音容笑貌,如此鲜活。
因为鲜活,更加激起了心底的惆怅,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一腔柔情,一条生命。
还有蓝雅,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心底难以释怀,是她让她成了孤寡之人,想必她对她也是恨极了吧?若有机会,她真的很想好好地补偿她。
席容一手抚上那张睡榻,只见上面已经蒙尘了,心逐轩本就偏僻,这地方照实曾是昭王府的禁地,如今下人都换了新貌,想必是遗漏了这里。
想着,便想亲自打扫这地方,扫完尘泥,再去打了水,拿了帕子,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这旧日的记忆。
彻底打扫完了,视线环绕一圈,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这里的一切真的一点都没改变,小王爷,不知道你已经魂归而去,还是依然飘渺在这王府里。不论如何,我会好好保存沁逐轩,若是你倦了累了,也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喃喃着,嘴巴里尝到了眼泪的湿咸。
就在这里,只觉得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席容一顿,心底一惊,下意识地追了出去,却不想看到若雪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