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丫头。dashenks”他的眼泪已流了下来,滴落在脏污的草堆上。
“其实……傻的是你。”怀中的席容,忽而一笑。
冯野缩了缩手臂,正好碰到她的某处伤口,她蹙了蹙眉。他发觉,赶紧松开:“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
她伸出一手,双指按住他的唇:“不用跟我道歉。”
他的双眸闪过一丝痛楚。这时,侍卫把跌打药酒送到,他命全部人出去。屋里只剩下他和席容,伸手解开她身上的衣服?n。这一次,她没拒绝,任由他摆布。
全身都布满伤痕,有些地方,衣衫和血肉连到一起,根本不敢去碰。
伤心,难过,忧愁,愧疚,他的眼中掠过各种情绪。“是不是很痛?”他哽咽着问道。
在他面前,是能够说痛,能够哭泣,能够撒娇的吧?席容呆呆地看着他,泪水流了下来,点头:“嗯,好痛。”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又说了声对不起。
她的泪不停的往下流,到最后呜咽出声……
疲倦和疼痛交加,她在他的怀里,逐渐哭到睡着。他一动不动地抱着她,指尖沾着药水,小心细致地一滴滴抹到伤口上。梦中的她,每一次微微的皱眉,都牵扯得他的心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席容睁开双眼,发觉自己仍在冯野的怀里,他正静静地看着她,双眸柔情似水。
“醒来了?”他声音轻轻的,相当柔和。
席容愣愣地盯着他,许久,唇角抹起一丝苦笑。这可能,是她在这世上,最后能够拥有的温暖了吧?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生命中,能够拥有的温暖并不多。真正对她好的人,也就那么几位,却都已离她远去,现在,只剩下他能够送自己最后一程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她绝望的神情,让他心痛。
她却摇头:“在最后你还能陪在我身边,这已经足够了。”她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不想连累他。
“容忍,你要相信我,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你救出去。”他害怕她会放弃生命,语气急切。
她深深地望着他,低声叹息:“我不叫容忍,我叫席容,席明杨的女儿,灭门惨案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他的身体深深地一震,眼神瞬间凝滞。
“所以,你不必为我犯险。”席容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许久,她听见他艰涩的声音:“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要你做……我的容忍。”
“已经太迟了。”她的睫毛间,渗出泪来。自她决定要报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会赔了性命。只恨未能真正杀了冯绍为家人报仇,但她已经尽了力,终于可以无愧地追随家人而去。
冯野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而此时,守在门口的侍卫来报,说女皇要亲自审问这个囚犯。
“你说什么?”冯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侍卫再说了一次,并强调说女皇要即刻审问。
席容闻言,精神一振,双目发光:“我愿意入宫面圣。”如果能够见到女皇,也许可以为她死去的家人伸冤。
“容忍。”冯野想拉她留下,可手刚触碰到她的衣袖,又缩了回来,呆呆地看着她跟侍卫离去。当她走出牢房,他颓然地跌坐在草堆之上,望着高墙顶端的那扇天窗,从那里透进来的白光,弥散在他的眼中,眸中浅到极致,深处却有似乎某种暗流在涌动……
席容被带进宫中,太监让她在殿堂等候,跪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前来。体力开始不支,她只得把手抵在地上,撑住自己的身子。
受过夹刑的指尖,虽然已被冯野上过药,却经不起这样的压迫,指甲边缘,又开始往外丝丝渗血,钻心地疼。可是她咬牙忍着,若能为家人讨回公道,不要说这点皮肉之苦,就算让她去死,也在所不辞。忽然,似有一阵细微的风,带着水晶珠帘,她抬起头来,看见前方隐约站立了一个身影。
“你就是那个刺杀王爷的凶手?冯绍的新婚娇妻容忍?”冰冷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席容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地回想着。
“你没听到朕问你话吗?”那人坐在珠帘背后。
席容吓了一跳,即刻伏倒在地:“皇上万岁,是的,民女就是容忍。”
珠帘背后的人将一纸奏折丢到席容的身边,声音清清冷冷:“昨日,冯野连夜入宫为你跪了一宿,今天,冯绍一早为你上书进谏求宽恕,你把这冯家两位王爷迷得晕头转向,倒挺有本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