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们终于到达冯城外。niaoshuw彦祖带她,去看了她自己的那座坟。看着墓碑上刻的“爱妻”两个字,她心中钝痛,手却适时地,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她怔怔地站了片刻,低哑地说:“走吧。”过去的容忍,被埋葬在了这里,从此,她只是席容,重新启程的席容。
穿过冯城时,她一直放着帘子,没有往外看一眼。既要彻底告别,应该阻断留恋。出了那道城门,便踏上了属于天楚的土地,彦祖的眼中,仿佛突然多了道光彩。
他和席容并肩站立在马车驾前,指着远处的那万里河山,意气同风发:“从此,你便是我的太子妃,未来,我的江山,将与你共有。”
席容望着的却不是那壮丽河山,而是天高云远,轻叹:“我不想当太子妃。”
“为什么?”彦祖转头看她。
“很累。”她笑笑:“我只想做个平凡凡的人,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他的手环过她的腰,俯下脸与她对视,严重满是宠溺的笑意:“可是除了你,我不想再要任何女人做我的太子妃,怎么办?”
她撇撇嘴,没再说话,只是借他的拥抱,轻轻靠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很沉稳,听习惯了,似乎会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
而这时,他们看见,远处有马蹄带来的烟尘。
“接我们的人来了。”他微笑,随即想起了什么,将她拉回马车里,又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往她脸上贴。
她不适地扭过头,疑惑地问:“为什么出了我的国家,我还戴面具?”
虽然这面具做的极为精巧,贴在脸上也无异样之感,可她在天明国时,被迫长久地遮掩自己的面容,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不想再戴这东西。
彦祖的眼底,有什么一闪即逝,温柔地哄:“我不是说过吗?到了天楚,要给你换个身份,毕竟你原来女皇的身份太特殊,怕万一有人窥见过你的模样,穿帮了会对你不利。”
听着似乎有理,她终于任他戴上,心中却还是有丝别扭。
而此时,她远远未曾想到,将来的某天,当她无意间露出真正的容貌,会带来怎样的一场惊天浩劫……
覆上的这张假面,倒也不难看,依旧清秀可人,但彦祖端详了半天,却还是伏在她耳边痞笑:“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自己的脸,以后每到夜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取下免去,以免我觉得,要的是别人。”
她耳根发烫,推了他一把:“你一天不贫嘴,就心里难受是吧?”
“对,我就是喜欢调戏我的小娘子。”他的嬉皮笑脸,一直持续到那队人马到了跟前才停止。
“参见太子殿下。”为首的人在他们车前跪下。
彦祖笑笑:“大哥倒真是热心,还专门派人来接我。”
“大殿下十分挂念你,怕这路上不平安。”那人恭敬地回答,低垂着头,眼神里却有些戾气。
“那么走吧。”彦祖将席容抱下马车,那办的人立刻请罪:“未曾想到殿下还带了其他人回来,所以为准备多余的马匹。”
彦祖斜斜地瞟了他一眼:“她不是其他人,她是我未来的太子妃。”
那人立刻见风转舵,拜见席容:“娘娘恕罪,是小的考虑不周。”
身份的忽然转换,让席容有些不自在,但毕竟当过那么久的女皇,威仪天生,她淡淡地一摆手:“无妨。”
彦祖携起她的手,走向为自己准备的那批汗血宝驹,将她的柳腰一揽一提,便双双落至马上。
双人一骑,奔驰在旷野中,看起来十分恩爱惬意。那个首领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露出些深思……
路上到并无什么一样,那群人始终毕恭毕敬,可不止为什么,席容总觉得背后仿佛总跟着道目光,冷飕飕的,让人不舒服。
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天楚都城。
一进城门,便有另一队人马前来迎接,而这次,席容看见彦祖的眼神,松懈了许多。
“主子。”从称呼中,就可以辨出亲疏,这应该是彦祖自己的人。
果然,无需任何介绍,来人便齐齐向席容跪下:“拜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