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祁在林枫家一直住到临近除夕,才恋恋不舍地牵手醉别。回宫的路上,马不停蹄一路狂奔。这波操作真是大快人心,轻轻松松就逼走了水妖精。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识文断字会写文章有什么了不起,男人还不是拜倒在权势之下。
“公主,车速过快,超过驿站最高时速了,会被罚银钱。”御者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了。
“没事,整个天下都是我赵家的,怕什么。超速了,找驿站官员通融一下不就行了。只管狂嗨!”赵祁祁得意地哼着小曲,从西辽学过来的牧羊曲:
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尔,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哼唱完,嫌御者不会赶马车,自己坐到车子左边,打马驱车。
“公主慢点,这马被打急了,会发狂,到时候控制不了。”御者再三警告。
侍卫被晃得头晕,借口去路边小解,平复情绪。
“我把你们四个放在路边,一会儿想办法拦个车到前面驿站会合。马上到临安城了,你们也丢不了。”赵祁祁一股脑把反对者全部赶下车,只带着小翠,打马狂奔。
她的心情好极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年半载,林大帅哥就会缴械投降,乖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到时候……
哈哈——哈哈——
“公主,我快吐了。”小翠在车厢里头皮发麻。
“你不是吃过晕车药了?”赵祁祁大喊,“美好前程,一起加油!”猛地击打马肚子,听到马儿嘶吼一声,四蹄腾空,车子几乎倒竖起来。一股离弦之力,带着车厢几乎抽离地面,看见路旁玉树银枝如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停——停——”赵祁祁勒住马缰绳,但是根本刹不住。
马儿狂奔,一路毫无人烟。快过年了,人家都在自己家里,秋收冬藏安静过日子。赵祁祁急着回皇宫报喜,欣喜若狂,过了头,前面一个拐弯刹不住,马车冲破路边围栏,掉进了壕沟。
“公主——公主——”小翠从反扣的车厢里手脚并用爬出来,去找赵祁祁。
“我在这里。”赵祁祁被甩向壕沟,在沟底滚了几滚,皮裘被烂树枝荆棘丛划了几道口子,血泥涂面两手渗血,“翠儿,我不会动了。”
“救命——救命——”小翠拼命向路边挥手,但是四顾无人。
赵祁祁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间来了一位樵夫,放下柴火,问,救她们给多少银两。
“您要多少,就给多少。”赵祁祁答应得爽快。
“我要五十两。”
“好,我给。”赵祁祁伸手一摸,哪有什么银两,估计是一路狂奔的时候,被甩没了。而小翠身上只有几个铜板,没办法。
樵夫说他一个人年老体衰,需要回家叫人。
“老人家,您家在哪里?”赵祁祁扯着嗓子,在沟底。
“嗯,从这里走二十里,再过一条江,沿江而下,走五里路,再翻越一道山梁,过三个村子就到了。”老人家不紧不慢,扛着柴捆。
“我不会动了,老人家。”赵祁祁带着哭腔。
“这要找郎中瞧瞧。”樵夫喟叹道,“这高头大马跑得忒快,翻沟里,少不了断胳膊断腿的。我回村里,找郎中。”
樵夫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伸手不见五指,有猫头鹰哇哇叫。
两个女子抽抽搭搭哭着,听见了侍卫的声音。他们没拦住什么过路车,慢慢走将过来。几个人去路边砍了两棵树,铺架在壕沟上,把车厢侧翻过来,让技术娴熟的御者抽鞭子赶马车,齐心协力把车马赶到路上。
侍卫下到沟底,一个接一个,把赵祁祁送到沟边。侍卫撕了衣服,架着树枝,缠好赵祁祁弯曲的胳膊、小腿。几个人把她抬进车厢,让小翠好生看管。
一行人匀速驶向临安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