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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变(第1页)

林枫身体复原后,被皇帝赵昀加封为明威将军,勋位轻车都尉,是个从四品的武散官,不过值守的地方从东宫换到了皇帝身边。

正月里的新年,宫中留有值守人员,夏震严守殿前,而史弥远则是一天不落地进殿。

“有的人就是运气好,什么贡献没有,就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我干了这么多年,才是个从二品的殿前都指挥使。”夏震在空荡荡的大庆殿忿忿不平。

“殿帅格局小了,他那个明威将军是散官虚职,哪比得上你实权在握威风凛凛。”史弥远劝和道,“大家同朝为官,没有实际利益冲突,不要闹得鸡犬不宁。你这样闹将开来,大家都会把矛头指向你,说你无事生非小肚鸡肠。给人家一朵花,你手上也有香气。前些日子,你夏殿帅亲自到大牢释放林枫,这是施恩。他还没回报,你就把自己积累的阴德毁了。你亏不亏?”

“是。感谢恩公教诲。”夏震自经历前朝玉津园一事,就明晓这朝堂之上虽然端坐的是皇帝,但实权却操控在史弥远手里。

“这就好。”史弥远望了夏震一眼,倒背双手。

“太师——大事不好!”殿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中年人。

史弥远见是莫泽,三角眼扫向那张马脸,面色凝重起来。

“湖州有变。寓居当地的王元春轻舟来报,潘氏兄弟召集湖州百姓拥立赵竑为帝,讨伐太师您。赵竑已派湖州官兵围剿潘氏义军。”莫泽简单陈述要情。

史弥远大惊失色,不过,他马上沉静道:“慢慢说。”

情况是这样:湖州含山狂士潘甫为赵竑鸣不平,于是,和兄弟潘丙、潘壬商量,秘密去山阳联络红袄军李全,相约十二月起兵拥立赵竑、讨伐史弥远。李全假意应承。潘甫信以为真,暗中聚集渔民、盐贩子千余人,紧锣密鼓准备起事。但到了十二月份的约定日期,却不见李全的红袄军,潘甫担心事泄,决定单独起事。于是,在宝庆元年正月初八夜,潘氏兄弟带领千余名散兵游勇,冒充李全的红袄军,以红色半袖为标记,夜半潜入济王府。在水坊中,他们找到了穿着旧衣服浑身打哆嗦的赵竑,簇拥到湖州东岳庙黄袍加身。

潘氏兄弟用军资库钱物、纸币犒赏义军,又胁迫湖州知州谢周卿带领大小官吏恭贺新君,并以李全名义发文,一一列举史弥远擅自废立等罪状。潘甫还宣称李全正率二十万精兵水陆并进前来。湖州军民都信以为真。

“夏殿帅,急调殿前司将彭任率军前往湖州镇压!”史弥远大手一挥。

“是,恩公。”夏震领命而出。

“谁派王元春前来告变的?”史弥远问莫泽。

“是赵竑。他说赵竑是被迫的,被拥立为帝的时候,赵竑哭叫着不同意,潘氏兄弟让手下用兵器胁迫赵竑。赵竑不得已,与潘氏兄弟约定不伤害太后、皇帝后才接受拥戴。”

“不伤太后皇帝,哼!还敢明目张胆地列举我的罪状,讨伐我。”史弥远面目狰狞,一掌拍在大殿柱子上,“活得不耐烦了!”

“太师息怒。”

“民变不足惧,区区千余人,赵竑也能应付。这赵竑想戴罪立功,获得朝廷嘉奖。哼!一点没长进!”史弥远捋着胡须,“只要赵竑在,湖州民变就永不会止息。”

“太师的意思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莫泽做了一个砍杀的姿势。

“嗯。”史弥远老谋深算,“就说济王赵竑因贼人叛乱受惊生病,朝廷派太医前往湖州为其诊治。”

“属下明白了。”莫泽阴险一笑,“然后一不做二不休,让赵竑一命归西。”

“走,我们面见皇上,跟皇上为赵竑讨点医药费。”史弥远捋着胡须微笑。

殿前司将彭任到湖州的时候,果然民变已被平息。赵竑请功,让彭任回临安面见皇帝时为其美言几句。赵竑送了彭任诸多金银,彭任满口答应。

理宗赵昀赏赐赵竑三千缗,派太医前往湖州。

“此次行动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谁去坐镇?”莫泽和史弥远商议。

“我让门客秦天锡奉旨前去,然后……”

“我保举一人,可解此危。”莫泽目光闪烁,“我家里闲着一个。”

“你是说莫嚣?”史弥远笑道,“他才成亲,新婚燕尔卿卿我我。你的儿子你也忍心这大过年的派出去。”

“在家里,我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莫泽眼睛里闪着阴鸷的光。

“莫嚣他文武双全,办事周全,行动干脆利落,是个全才。”史弥远赞许完毕,又呵呵笑道,“不过是要这小两口暂时分离一些时日了。”

“太师,不妨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莫泽打包票。

“好,等莫嚣完成任务回来,我把他的从三品御史中丞再升一级,升为金紫光禄大夫。”

“谢太师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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