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每日上朝、下朝,无事去酒楼喝喝酒,偶尔去同僚家里坐坐。
“林都尉,皇上有请!”内侍亲自到太平巷传话。
昔日的赵贵诚,现在的皇帝赵昀,都是他林枫的朋友。
内华门,朱红色,华丽大气,装饰有金钉,屋顶为铜瓦,雕饰着龙凤天马图案,光彩夺目巍峨庄严。
穿过观赏牡丹的钟美堂,穿过观赏海棠的灿美堂,穿过四面环水的澄碧堂,穿过玛瑙石砌成的会景堂,穿过遍植古松的翠寒堂;经过博雅书楼,经过观德、万景、清暑楼;绕过龙图、宝文、天章阁,绕过晚清轩、云涛观,钦天、舒啸台,走过八十座亭,赏梅的春信亭、香玉亭,桃花丛里的锦浪亭,竹林里的凌寒、此君亭,海棠花边的照妆亭,梨花树下的缀琼亭,水旁的垂纶亭、鱼乐亭、喷雪亭、流芳亭、泛羽亭,来到内殿勤政殿。
金黄的帷帐前面有一张木制御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微臣林枫参见皇上!”
“快请起。我们私下还是以兄弟相处为好,君臣之间是前朝大殿上的事。”赵昀请林枫落座,“我有一事,想咨询大哥。”
“请讲。”
“杨太后为我选皇后,让我左右为难。”
“选后宫之主,这是好事。”
“有两个人选,一个是贾贵妃,标致美丽,一个是谢道清原来面目粗黑有眼疾,现在虽已治好,也不美。我想立贾妃为后,但杨太后坚持说,谢女端重有福,宜正中宫。”
“她们家世如何?”
“贾贵妃是名将贾涉之女,谢道清是右丞相谢深甫的孙女。当年谢深甫因拥立杨太后有功,故而杨太后选谢女入宫,据说谢女到宫中时有鹊来巢,杨太后以为祥兆。”
“杨太后顾念老人,也等于在您身边安插了眼线。”林枫笑道,“这不明摆着的事。谁当皇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怎么想。”
“我的皇位都是太师史弥远给的,而后宫则是杨太后帮我支撑着场子。”赵昀一点也不糊涂。
“这不就结了,立谢皇后便是。”林枫建议。
“可是我的心里挺别扭,连立皇后我也做不得主,我感觉自己是个废物。”赵昀愤然。
“慢慢来,别急。杨太后年事已高,你在前面与史太师和群臣维系好关系,后宫前朝造物弄都是你的。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等二十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要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林枫劝导赵昀,也像在劝自己。
水芙蓉成亲了,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为今之计,他也只有耐心等待。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等二十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要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我想先让杨太后知难而退,不再干涉我的后宫之事。”赵昀皱着眉。
“我有一计,不知可否。”
“枫哥请讲。”
“趁过年,你在慈宁殿为杨太后放一场焰火,假装误伤太后,然后率领群臣护卫。杨太后见你一呼百应,自然会放权。她历经宦海沉浮,最明事理。”林枫虽然对昔日的杨皇后现在的杨太后没有好感,但是对其政治手腕颇为欣赏。他一向对事不对人,凡事看大局。
“好,我这就详细筹划。”赵昀眉宇舒展开。这位在浙江绍兴满口乡下土话,长的也土里土气的土包子,经过帝师的精心调教,受过命中贵人史弥远的谆谆教诲,政治智慧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