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接诊下一位病人的君明轩,并不关心诊室外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位年轻的患者是在妈妈的陪同下来医院的,从进诊室就捂着裆部,神情痛苦。
“徐小拾患者?”君明轩确认病人姓名。“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虽然一眼就看出来,但流程还是要走的,免得日后产生任何形式的医疗纠纷。
“呃,我肚子痛。”徐小拾睁眼说瞎话。
君明轩看得出他很介意旁边的妈妈,便帮他出声赶人:“徐太太,如果不介意的话,想请你回避一下。”
“为什么?我儿子看病,我在旁边有什么问题?”徐太太当然不同意,尤其看到上一位患者神色不对,更是打定主意要对治疗过程全程监视。
“我想如果你在这边,你儿子是不会认真回答我的问诊的。”君明轩实话实说。
“怎么可能?”徐太太一脸不信,转头问儿子,“小拾,妈妈在旁边陪你好不好?”
“妈妈,你还是先在外面等吧,我真的好痛!”徐小拾赶紧附和医生的话。老妈在旁边,要他跟医生说实话,打死都不可能啦。可是他真的好痛,也很担心小弟弟会出现什么问题,他还这么年轻,当然希望医生给他好好治。
“那,好吧。”徐太太不放心的看了君明轩一眼,只好不停强调:“妈妈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哦!”
盯着诊室的门被关上,徐小拾这才焦急的转向君明轩:“医生,我小弟弟好痛哦,好像被橡皮筋勒紧了一样,皮都回不到原位!”
“脱掉裤子,我看看。”君明轩让他转移到检查床。
徐小拾比上一位患者配合多了,毕竟年轻,又很关心自己的病情。他毫不犹豫的解开裤头,却小心翼翼的褪掉内裤,避免碰到肿胀的小弟弟,可见患处真的很痛。
君明启戴上新的一次性手套,却没有伸手触诊。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条淤紫的器官,问:“这种情况多久了。”
“昨天下午到现在。”徐小拾小声的回答。
“这种情况应该是多次自-慰,频繁不正常的摩擦导致皮卷在一起,难以复位。”君明轩用确定的语气推测病因。
“是,是的。”徐小拾更心虚了,头埋得低低的。
“不管怎样,你能及时来就医就对了。这种情况要是放着不处理,很快就会发脓、溃烂,到时候就难办了。”
“溃烂?!”徐小拾瞪大眼睛,错愕的问着,“那医生,你快救救我!我还这么年轻……”
“现在没关系,只要做个小手术就好了。”君明轩低头在病历本上飞快的写着,“你把裤子穿起来,然后喊你妈妈进来。我开个手术通知单,需要她签字同意。”
“能……不要告诉她吗?”徐小拾可不想见识老妈的河东狮吼。
“不行。医院规定,手术必须经过患者本人或家属的签字同意。但你——”君明轩用笔指向病历上的年龄栏,“今年17岁,属于未成年,需要监护人的签字。”
“啊……”徐小拾小心的穿起内裤和裤子,迈着艰难的步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门口喊老妈进来。
“啊?为什么要手术?”徐太太从小身体强健,生病顶多就是伤风感冒。“手术”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很遥远,这个年轻的医生才看5分钟不到就说要手术,她很怀疑这家医院是不是要骗钱。
“只是一个小手术。”君明轩了解她的心态,毕竟目前国内民营医院的社会风评不是很好。但外界评论是外界的事,他只负责看好自己的病人。“你儿子的情况是因为自-慰过度,阴-茎外皮摩擦过度不能正常归位,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导致发脓溃烂。情况给你说明清楚了,要不要手术,选择权在你们。”
“要手术,要手术!”徐小拾赶紧表态。
“自-慰过度?”徐太太瞪向自己的儿子,“医生说的是真的?徐小拾,这是怎么回事?”
“妈,这些事回去再跟你说,现在你赶紧把手术同意书签了啊。再拖一拖你儿子我一辈子都毁了,你还想不想要抱孙子啦!”
“你!”抱孙子……儿子都才17岁,最好她现在就想要抱孙子。不过听起来情况的确紧急,徐太太气愤归气愤,还是很快签了同意书。然后一蹬脚走出去,“等你爸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徐小拾摸摸鼻子,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不过那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医生,什么时候手术?我现在要做什么?”
君明轩快速写好几个单子,递给徐小拾。“喏,这些,交给外面的刘护士,让她安排手术室。”
“好的。”徐小拾认真收好几个单子,像捧着救命仙丹一般的走出去找美兰。
君明轩望着夺门而去的年轻病人,在心里默默偷笑几回。年轻就是好啊,做事虽然冲动、不计后果,但不可否认,这种为所欲为、快意人生的世界观,还是让明明才28岁、心态却过分老成的他感到艳羡。
本想趁着等第三位病人的片刻休息一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起来。君明轩暗自哀叹一声,接起电话。他有把诊室的电话留给一些病人,让他们有问题随时打电话过来咨询。这个当然不是他主动要给,也是该死的医院规定啊。
“你好。波塞冬医院泌一科君明轩为你服务。”清冷的声音、平板的语气,丝毫听不出半点服务业该有的热情。但这就是他,波塞冬之光、两年蝉联医院业绩之王的明星医生君明轩。
“明轩,是我。”电话彼端传出君明启的声音。
“哦,大哥啊。”一听是双胞胎哥哥的声音,君明轩又懒懒的趴桌上了。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哦,不知道谁把我号码给患者了,天天有人打过来问些有的没的。就没开机了。”事实上,他正在考虑换个号码,可是一直没找到空闲时间。
“这样也不能不开机啊。”君明启一方面理解弟弟的心情,毕竟谁都不想深更半夜接到电话讨论来电者不-举的原因或者精-液的颜色,这对没有女伴却身心功能正常的医生来说很是讽刺啊。但另一方面,他又常常觉得,弟弟这种随时打算与世隔绝的态度,实在有待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