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嘛,先等他们退走了再说。”
疯子看着远处即墨中的机关风铃浮在空中载着那十数个易府的尘子远去,其他人一路护送着,渐渐远离屈江城。
待到众人退离得只能远远看到几个黑点时才停下,疯子看距离差不多了,也不再多作等待,开始有了动作。
“先把躲起来的小耗子抓出来。”
话音刚落,裂缝里伸出数只亥沉的黑手不断拉长,四散开来朝下方的污泥里落去,城中各处响起震动,待亥沉收回手时,每只手中皆提着一个地巫,脑袋被死死捏住,半截身躯下不断流出紫黑污泥,此刻却没了气息,仿佛魂被吸走了一样。
亥沉所有手心大口一张,将所有地巫尽数吞食下去,满意地打了个嗝。
“小疯子,你打算怎么搞?”
“怎么搞?只能把这片地方剥离了,不然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反正你也吃不消这玩意。”
“可惜,咱哥俩没有打开六道死地的手段,不然倒是简单得多。”
疯子和亥沉一番交流后不再言语,亥沉的黑手尽数钻回裂缝中自己将绷带拉上,疯子的嘴巴突然夸张的张得巨大无比,下巴直抵胸口,一阵毛骨悚然的咕噜声从他的嗓子眼里发出,只见得他的脖颈一阵耸动,从嘴巴里钻出六个无面纸人来,两黑两白两红,纸人身上糊着长条作袍条。
疯子吐出纸人后合上嘴巴,手指化为黑水在它们脸上画上各异的脸来,或作欢喜,或作怒视,又或是痛哭。
当六个纸人被悉数画上脸后,竟活灵活现地如人一般动了起来,皆向疯子躬身抱拳一拜,随后朝屈江城四周散去呈六角方位。
疯子又从袖里掏出三柱香来捏在手上,双手持香直直向那根巨大泥柱躬身一拜,口中念念有词。
“拜得道眼不阖看,寿不尽时不享乐,不得生间不得死,只求道闻判个正。”
三根香头自燃而起,三道香烟盘旋交织在一起缓缓缭绕在泥柱上,泥柱上那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鬼脸被这阵阵青烟拂过,一时间鬼嚎之声更盛,惹得天地似要变色一般。
疯子手持香朝天上躬身二拜。
“拜个道言生生路,人事憾多见风月,莫让神鬼乐不休,他错不加尘子身。”
就在疯子说完这句话后那三柱香突然燃尽一半下去,升起一大团青烟来在空中不断翻滚聚集,最后竟化得个半身无常出来,吐着长舌,左手挑着个灯笼,这无常睁眼看了疯子一眼又看了青烟缭绕的泥柱一眼,灯笼亮起微微的黑色来。
疯子看了一眼那黑色的灯笼,面色一变,似乎这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该死的玩意!为什么是黑色!”疯子气愤得甩出一根黑水箭射向那无常,却也只是穿过它,无常眼里毫无表情地扭头看着疯子,“你他娘的凭什么判苦道!瞎了你的狗眼不成!这些尘子都他娘的是被害成这样的!”
那青烟化成的无常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疯子,也不打算开口说话,似觉得自己的判断毫无问题,疯子看着它这副神情气极反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