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我省得哩,你和米丫头穿开裆裤就玩到大的了,”老刘头晃悠着木凳,笑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小伙,“米丫头回来你自个儿和她提去。”
“那,那中吗二大爷?”
“你俩那点小心思村口老皮头的婆娘都晓得,还怕不中哩?”
老刘头笑盈盈地看着那傻头傻脑的小子满脸欢喜地回家去,瞅着这被篱笆围起来的空荡荡的小院子,一时间有些寞落,伸手磕了磕烟枪收起来,转身回到屋内。
不大不小的屋子,简单的桌椅板凳,对一个人住来说似乎有些宽大了点,屋内靠墙处有一张小桌放着两根蜡烛和一个小小的香炉。
老刘头轻车熟路的点燃灶火,朝里扔进几根柴火,又从炕头摸出几根香来,伸进灶火里点燃后插到那张靠墙小桌的香炉里。
“老婆子啊,咱家米丫头转眼也要嫁人了哩,”老刘头咧了咧他皱巴巴的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米丫头和松娃子打小关系就好,他俩指定能成哩,咱俩这下能放宽心了。”
说着说着,老刘头扶着炕头慢慢坐下来,掏出他的烟枪来点燃,烟丝忽明忽暗地照映着他那张老脸,皱巴巴的皮子扯得看不出他的表情。
“老婆子啊,你说米丫头啊,两年没回一次家哩,”老刘头吧嗒着烟嘴,“每次给咱家里寄银钱都说要回来,我寻思着今年该回来了吧。”
很显然,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话语,只有那小供桌上的蜡烛微微摇晃,屋外太阳已然被山头遮住,黑夜慢慢蚕食着昏暗的天幕,让小屋里的灯火愈来愈明亮,却照不到全部,微弱灯火摇曳让老刘头的小屋宛如一座在黑夜里孤独的灯塔。
老刘头摸走一根烧尽的香棍,朝油灯里挑了挑,那根脆弱灯芯难得从油腻腻的灯油里解放出来,焉着脑袋垂在灯柱上,燃烧着自己散发起微弱的灯光。
老刘头从炕头褥子下拿出几张有些发黄的信纸,凑在油灯下细细看着,虽然他看不懂几个字,但这却是他对自己的一些小小的慰藉。这是他女儿刘米儿寄来的信,每次寄来他都会去请村里勉强识几个字的刘白青念给他听。
老刘头瞅着信纸上那些看起来十分陌生的大字,不禁笑了起来,哪怕他不识字,也能感受到女儿的心意。
灯芯燃得好一段下去,老刘头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信纸叠起来装进一个布袋里,又塞进褥子下,一吹油灯,摸着黑爬炕上,闭着眼睛思索着明天做什么活。
老刘头正思索着,却听着外头传来一阵阵的说话声,离他似乎也不远,甚至能听到松娃子的声音,他不禁有些疑惑,爬起身来穿上衣服,推门而出。
“俺爹,这是什么啊?”
“真个稀奇哩,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怪事哩。”
老刘头远远的便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大圈小圈的围着村子靠后头那颗大柳树那,心里定了定,走上前去朝一人问道,“小林啊,这大晚上的发生啥事了?”
“欸,二叔啊,”那壮年扭头看到是老刘头,面色有些神秘起来,“俺也刚寻着来哩,没看到里头,翠大姐说里头大柳树少了地哩。”
“少了地?”
老刘头心里有些疑惑,朝里挤了挤,围观的人看到是老刘头也都让开一些好给他通过,老刘头挤到里面这才看到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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