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淡淡一笑,道:“你自己走吧!”
尹世泽微愣,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佟秀沉重地叹息一声,道:“我劝你还是赶紧逃生去吧,我已决定留在此地!”
尹世泽面上神色大变,却见一条火龙自天而降,直向佟秀头上压落,尹世泽冲上去,铁矛疾点,荡开那根已经着火的屋梁,同时挥动盾牌,挡件好些冒火的碎片。
佟秀道:“我已经告诉了你,我决定留在此地,你自家即速选出去吧!”
尹世泽心有不甘,喝道:“你疯了是不是?”
佟秀道:“笑化,我清醒得很,我告诉你,一个人的生死,总是难以自己作主,世上每个人见到危难临头,无一不是拚命逃走,不暇思索。但我已想通了这个道理,我要为我自己此生唯一的一次生死人事作主,这回不让命运摆布……”
尹世泽一方面由于灸热,一方面由于心中焦急,满面布满了汗水,环视四下一眼,只见上面完全着火,四面的墙壁已摇摇欲倒。若是倒将下来,就算有大大本领,也难以逃出这片火海。
形势危急已极,他眼球一转,钢盾铁矛一开近动,扑打纷纷飞坠的火团,突然倒转了铁矛,用圆钝的那一头,向佟秀身上穴道控去。
接着将佟秀背在他背上,大喝一声,直向外面熊熊火海中冲了出去……
中午时分,一匹雄骏快马,驮着一个俊逸潇洒的年青公子,驰人富春。
他已到过佟秀住处,那是已是一片废墟。此时,他又在一座宅院门前停下,只见大门紧闭,面上悲伤惆怅的神色渐渐消退。跌下马背,走到门前,举手敲动门环。
敲了好一阵,仍然无人出来,他陡然面色变得甚是阴沉,高声叫道:“舒倩……舒倩……我是皇甫维……”他叫了好几声,门内仍然静寂如故。
皇甫维疑惑地寻思一下,突然一阵不祥之感泛上心头,当下四顾一眼,见附近没有人,立刻涌身纵人大门之内。
他迅快奔入去,大声叫道:“舒情……舒倩……”厅子中回荡着他的声音,却没有人回答。
穿过厅子,奔入内院,目光到处,只见一具尸首,俯卧在院中的地上,困是俯伏之故,所以瞧不见面目,不知是谁。
但他已大惊失色,身形毫不停滞,在向上房扑了入去。
房中寂然无人,亦无凌乱的现象,于是他奔进内间。
只见那张绣床上装枕歪斜坡缩,似是有人睡过之后,没有整理。
这房中百物一览无遗,哪有舒倩芳踪?
皇甫维已不用四下找寻,他料想会在下人房中找到婢女的尸体,不然的话,怎会无人出来应门。
他静静默立在碎镜之前,心中泛起一种深沉的悲哀。
舒倩那张美丽的面庞浮现在他幻想中,但却不是爽朗的笑容,而是痛苦地团住嘴和眼睛。
接着,佟秀那张令人心荡的面影也从他幻想中浮现,而她却是恐怖地望着天空……
他深深叹口气,用力摇摇头,似是要甩去这些令他难以忍受的幻想。
这时,他又想起外面那具尸体,暗自付道:“看这里及佟秀居处被焚的情形,大概必是三公派人干的好事,据我所知,谷云飞熟恋着舒倩,尹世泽则迷上佟秀,这两人如果奉命动手,无疑会对调差率,免得下不了手。如果这个推测不错,外面那具尸体必是尹世泽或其他的手下……”
他举步向房外走出去,走到院中,用脚尖把那人挑翻过来,民出面貌,陡然一凛,当场怔住,不会动弹。
那人敢清正是狠毒多智的冷月神抓谷云飞,以他的一身功力,居然被人杀死,已是咄咄怪事,何况竟又死在此地?
皇甫维心下大惊,急急四下查看。
好一阵搜索,不见任何踪迹。
他脸色凝重,突发一声长啸,掠出大院,飞身跨上骏马,疾疾而去。
他离开富春城,披星戴月,急急赶路,以摆脱心头的压力和疑惑。
直至第四日清晨,骏马已然累倒,再不能爬起了。皇甫维弃马而去,跃上一棵榕树,举目望去,不由一阵欢喜。
此处曲曲折折山路,前日竟然走过,再往前行,就是魔窟天星坞的秘密通道所在地了。
转过秃山,一条大河拦路。正欲涉水过去,忽见一红衣女子,立于滩前。
那身影甚是熟悉,不由皇甫维心下一任。他正欲上前探问,但见那红衣女子转过身来,讶然声过,竟是对面跑来。
有怔片刻,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人紧紧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