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点点头:「可不是,快春天了,匈奴似乎也回大漠草原去放羊了,前线战事没那么吃紧,所以听说皇上就下旨让大少爷回来看看老爷。」
梅香转向槿香脸色凝重道:「大少爷一回来,表小姐过二天也会到的,这……这……府里难安宁了。」
袁中叹了口大气:「可不是,我看这些日子,我们府里是不太平了。」
梅香槿香跟着叹了一口气,三人相视苦笑无语。
正文第二
而不同于袁府的热闹,在六王爷府中一大片樱花林里,一个小亭坊宁静地隐没在樱花海之中。刚从袁府外回来的湘君站在亭边,看着外面的樱花树,一阵风起,落樱缤纷。
湘君出神望着樱花树:「今年京城的春天好象来得特别早,来得早于是也去得特别早……」湘君伸出手,一片片的樱花滑落在她的手心里,又再度滑落了出去。风一直不止,樱花一片片的被吹落地,绝美而孤寂。
她即将离开这里。
在这样的日子,人总会往回想。
往回想,思绪飞到从前的从前,飞到还很小的时候,在这里,也在这样的樱花飘落的季节。
那一天,小小的她在外边,由侍女陪着抱着,她闹着要下来,侍女让她下来,她蹲下,拾起了一片樱花,想拿给母亲看,一转头,看到亲娘坐在远远的窗边,面容憔悴,眼角含泪,嘴角却有着浅浅地,惨惨地笑,她身后有着火红的影产。
当时这里有比现在更大片更多的樱花,是她的亲爹--六王爷为她的母亲而种的。但爹不再来了,樱花仍然自开自落,娘亲每到樱花开时就在期待爹来,等到樱花落下,爹没有来,就表示这一年,他不会来了。
堂堂的六王爷,嫔妃极多,母亲得到的眷宠并没有太久。但对母亲而言,爹是一生一世。
也是樱花落的那一天,也许娘是不想再等待了,她突然笑了。
于是小小的她一转头,就看见娘亲眼角的泪,嘴角的笑,没有哭,没有叫,她看着娘亲带着泪带着笑,逐渐被火红的影子包围,包裹,吞噬。
当六王爷从宫里赶回来时,别苑樱花林不在了,全成了焦黑一片。
她被侍女抱着往外逃,幸免于难,湘君记得,那时她才四岁。
娘是自杀,并不名誉,丧礼草草地举办,连家墓也进不得,于是湘君穿著小小的麻白丧服,跪在离家好远好远的一个山坡上看着母亲下葬。
她没有哭过,小小年纪的她,只对着墓碑轻轻说了一句:「娘最后是哭了,还是笑了呢?」
没有人回答她,甚至没有人听到这一句。
湘君被安排,住进了二娘那里。
爹还有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
二娘不怎么理她,她根本不喜欢她,但知道六王爷还算疼这位小郡主,也不敢怎么样,只派着二三个侍女陪着她。
爹也不来二娘这里了。
湘君越来越安静,她才四岁,却沈静如同十三四岁的女孩。
她由老师教着,学着琴棋书画,一年过去了,又是一个该樱花飘落的季节,她学完了琴,由侍女陪着走出别苑赏春。
这里没有满树满林的樱花,只有如碗大的牡丹。
她彷佛看到一棵樱花树,她走了过去,却听到了声音。
她看到两个人交缠在一起。
是二娘与赵管家。二娘笑得灿烂,比和爹在一起还灿烂。
二娘说:「你这冤家,想死我了。」
赵管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