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亏,他动了动手腕,示意秋白松手。秋白也如他愿松了手,却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离,只虚虚将手笼在他的手腕上。
步惊川被秋白这举动弄得心猿意马,正当他强打精神,准备将手抽回来时,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转头看着秋白,笑着道:“我不喝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绰绰迷局·一四·与我同赏
原本步惊川以为,他自己这么一提,秋白多少会犹豫片刻,却不想秋白也没多想,直接点头答应,“可以。”
步惊川还因为秋白这番回答稍稍愣神一番,秋白便趁这时机将他手上的白瓷杯盏取走。步惊川也没有反抗秋白的这番动作,左右他对酒也没几分执念,便放任了秋白的动作。
他见秋白低头放下酒盏,忽地心念一转,调笑问道:“你就不怕我提什么伤天害理的要求么?”
在秋白手中的酒盏被轻轻放回案上,那满溢的酒水未再洒落半滴。秋白这才将目光从那酒盏上移开,抬头望向步惊川,目光沉沉,似是夹了万千思绪,“你不会。”
一句简单的回答,却让步惊川解读出了数种意味。
他总觉得自己是被对方所深深信任着,令得他情不自禁地有些飘飘然。
然而心底里仍是有一个声音正在斥责着自己,说你这是在恃宠而骄。
正是这样的认知,令得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你便如此确定?”
秋白连半点犹豫也没有,便点了点头。
步惊川失笑。秋白应得爽快,加上也未曾遮掩过自己心中所想,他也应当给秋白这个面子才是。
他站起身,同一旁的弟子交代了一声,便转头带着秋白离开了闹哄哄的宴会。
走过一个拐角,将身后宴会的热闹抛于身后,步惊川便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来,看向秋白,“那个要求,我已经想好了。”
秋白知晓他说的正是方才作为交换的那一个要求,于是轻轻“嗯?”了一声,让他说下去。
步惊川嘴角的笑意更深,“但是这个要求可是足够伤天害理了。”
秋白知晓他在调侃,神色间颇有几分无奈,道:“愿闻其详。”
步惊川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等到今年年底的腊月,你陪我去潭池镇放花灯。”
没有预料到他竟是这个要求,秋白面上出现几分惊讶,“腊月距离现在,可还有半年时间。”
步惊川晃了晃脑袋,道:“毕竟那花灯只有腊月前后才会出现……现在去,也是空欢喜一场。”
步惊川心说,早在十四岁生辰那年,他心中便有遗憾。那年他与师兄师姐们前去看花灯,身边却少了秋白一人。
虽然事后知道是监兵捣的鬼,然而这遗憾也久久未能消解。
潭池镇那年,他现在想来还是因为变故太多,过得颇为匆忙。他也只有十四岁生辰那年去过潭池镇,往后的这四年间,他多数在外历练,便再也未有机会在腊月去一趟潭池镇,便也缺了再同秋白一同前去看花灯的机会,。
秋白闻言,只松快道:“无妨,左右也还等得起。”
“那便一言为定,你腊月可要记得此事。”步惊川生怕秋白反悔似的,“我们可要过去潭池镇一道放上一盏花灯。”
潭池镇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他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事之一。那花灯如何灿烂炫目,其实他也记得不多,唯记得当时心中想的便是,如此盛景,也应当让秋白来陪他一同观赏。
当年他还太小,只能光看着别人放出去的花灯,还未自己放上一朵。待到腊月去了,他定要拉着秋白同他一起放一盏花灯。
光是如此想着,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