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春光明媚,烟柳如丝,燕子飞来在梁间筑巢,也无人去管。杨念玉拨弄起琴弦,奏了一曲白雪。
弹毕饮茶,刚一抬头,就见花月进门笑道:“王妃娘娘,您的家书到了。”
杨念玉接过,看了一眼,眉目生出些许狐疑之色,问道:“王爷在何处?”
“王爷在书房写字画画呢。”
杨念玉点了点头,拿着家书,起身去到孟世端的书房。
孟世端正在画一副春景图,兴致正浓,听见脚步声,并没有放下画笔,而是继续作画。
直到杨念玉出声打断他:“你先别画了,我有事要问你。”
他这才搁了笔,指了指座椅,笑道:“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先坐下再说吧。”
杨念玉没心思坐,拉过孟世端的衣袖,一脸认真地问:“我问你,胡尚益这个人你还了解多少?”
“你说二妹夫啊?”孟世端长居蜀地,不太与京城官员来往,对胡尚益的印象也只限于兵部侍郎这个职位,以及武举进士的出身。
念秋出嫁的时候,孟世端与杨念玉还在京城,当时见过一面。他昂着脖子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不对来。
看着她有些心急的样子,他忙扶她坐下,问:“怎么了?”
“你看,这是我爹的信。”杨念玉将家书递给孟世端,皱着眉头说道,“我总觉得这个胡尚益怪怪的。”
孟世端打开信读了读,没读出哪里不对,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我爹在信里说,念秋嫁给胡尚益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除了回门日,连娘家都没回过一次。”杨念玉秀眉蹙起,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孟世端却觉得媳妇有些多虑了。在他看来,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他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是寻常之事,或许人家夫妻恩爱,如胶似漆,分不开呢。你不也很少出门吗?”
“不不,念秋的性子和我不一样,我能坐得住,她未必就能。你别看她平时安安静静的,其实她可喜欢逛大街了。以前娘带我们上街的时候,就属她逛的最久。她不出门,多半是胡尚益不让。”
“那也许是二妹夫怕二妹出去危险吧。”
杨念玉无奈地摊手,看了孟世端一眼:“你啊,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孟世端笑呵呵地道:“咱们不是见过二妹夫吗?看他样子忠厚老实,不会亏待二妹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话虽如此,杨念玉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她深知二妹念秋的懦弱性格,万一这男人是个厉害角色,肯定能把小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长得忠厚老实有什么用,就怕他利用那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蒙骗了大家。
孟世端看她还是担心,于是道:“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叫你爹去胡尚益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杨念玉点了点头:“这个不用我说,我爹定会去的。”
可是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跳了跳,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孟世端还以为她不舒服,关心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