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能否等到花容不再?青丝变白?
我终于接过了郭启阳的戒指,那戒指不大不小。
偏偏喜欢勾引你三十六
现在,2004年十月,我从婚前逃跑的第二十六天,我跟郭启阳又重新坐在当初他向我求婚的这个餐厅,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告诉他所有的故事,我哭了又笑,绝望了又希望。郭启阳不停的抽着烟,烟雾迷漫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或许我也不想看清,我在想,一年多了,我跟李小青还会见面吗?再见了面,他是不是会像从前一样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我的长发,心疼的问我“好不好?“或许等我们都老了,在某个城市的某个街道,从人流中擦肩错过,而不能彼此相认,该有多少惆怅未了。
郭启阳,最终掐灭了烟头,眼睛看着我
“你决心放下过去吗?“
他温暖的眼光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人,不能只活在回忆和不可能的期望中,在2004年的十月,北京一个不知名的餐厅中,我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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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信心,把自己的幸福,交予面前这个男人,他执著坚定,深沉可靠,不少幽默细胞。与他共渡一生不会有太大烦恼。
郭启阳握住我的手,重新把戒指给我戴上,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宽容,而北京窗外的街道上秋风正起,阳光温暖正好,我将来尚要走的路途,将有人相伴。我开始流泪,这泪水是因了他的宽容而感觉的幸福。所有的离开都是一样,走了,就不必再回头。闭上眼睛,脑子中有微微的晕眩,云在窗外迅速移动着,而我不再漂浮,自己心里轻轻吹掉往事的尘埃,我知道了自己的去向。
婚礼还是要举行的,重新通知亲朋友好友,重新去试穿婚纱,定酒店,我忙得人仰马翻。有时候会向郭启阳抱怨,他什么都不管。他便哄着我说
“咱家大事听你的,小事才听我的“
我说“咱家什么事情是小事啊?“
他歪着头想想“咱家没小事“
我笑着用拳头捶他,这个时候,幸福总是像潮水一样漫延,我以为这就是生活了。虽然累,虽然平淡,虽然琐碎,但其中泛着真情。我开始渐渐喜欢上这种生活,和当家庭主妇的日子。我甚至想,或许,结婚后,可以不上班,专心写写稿子,做做家务,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把当初李小青卖房留下的钱,全交给了医院,足够思思至少五年衣食无忧的生活。除了偶而去探望她外,我已经在生活中找不到遗憾。甚至有一丝丝后悔,上次婚礼前的逃避,实在太任性,太不负责任了。
可事情总不是像你想象中一样发展,我们的婚礼重新订在十二月底举行,婚礼渐近的时候,郭启阳也支持我辞职,他说你一个月赚那三五千元钱,还不够我们K一晚上歌花的多呢,回家来吧,写写文章,养养花草。
我辞职的时候老板大为可惜,长叹着对我说
“唉,一个人材就这样被婚姻生活毁掉了”
我拿文件敲他的头
“该死,你说什么呢”
晚上同事们定好了饭店给我送行,我人缘儿一直挺好,即便有一些工作上的是非,也已经是烟消云散。因此那顿饭宾主尽欢,女孩子们纷纷表示羡慕:向我讨教如何泡多金而又有钱帅哥的办法;而男士们纷纷表示忌妒:这个公司的美女又少了一个。
我们一杯杯一饮而尽。
玻璃杯碰响的时候,我仰头喝酒,隔着重重人影,我似乎看到一个人,她长发飘飘,从前卷曲的头发已经被拉直,光滑无比披在肩上,身材高挑,着一件皮风衣外套,正穿越大厅,往外面走去。
我放下酒杯,叫住她
“于清琏”
她缓缓回头,面上表情平静而愉悦,我们定睛凝望,忽然忍不住彼此相视而笑。
偏偏喜欢勾引你三十七
于清琏去英国读了一年硕士,回国已经半年,只是出于对从前的愧疚,没有跟我联系。还是“往事”酒吧,跟她相对坐下,我不知道从何提起,短短一年里,已经物是人非,很多人的影子在我眼前闪光,有晶晶,有思思,有小青。那些曾经在我身边的人,如今都已经下落不明,下场不好。那些和我一起观望新年烟花的往事,早已注定离散。
我不知道她听到这些消息,会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