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环在少年的肩上。
多么奇妙的体会,呼吸相缠间,清清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仅仅是和一个人拥抱亲密,就能这么快乐,所有事都不再关心,只有眼前温热的怀抱和呼吸才要紧,这样真的是可以的吗?
一次眼神的交错,低声的絮语,心里就会酥酥麻麻地痒,好像草尖从泥土中冒出,在柔软春风中一点点地挠,这样的美妙,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想要的越来越多,那双漆黑的眼,想让它一直看着;修长的手指,想去不断地触碰;要了命的压低了的声音,是只会说给自己听的吧——
他说喜欢你诶!他说他是你的了,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心里会那么那么快活和满足,为什么唇与唇之间的厮磨能这么叫人沉溺其中,为什么现在揽着他的手,一点都不想放开?
为什么一想到,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就忍不住想更贴近一些,想听他说得更多,又不敢听他说太多,为什么会这样子啊?
满世界都是清香皂角气,她仰着头,像在索取,也像在承受。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扣在发间,他们唇齿相缠,已经亲密到没有缝隙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呢?
这么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清清满心都是这些奇妙的问题,她一个也解答不了,但又不断冒出更多新的。好像一锅咕噜咕噜煮开的水,无数个泡泡升起又破碎,她来不及想,也根本想不出。
“……可以吗?”
滚烫的迷乱之中,她听到自己模糊地溢出这句话。
“……什么?”
少年微微离开,他轻咬她的唇,低喘着追问。
清清睁开眼睛,她看见他仍闭着眼,长睫好像一排鸦羽。
鬼使神差地,她把那些磨人的疑问说出了口。
“这么喜欢你……真的可以吗?”
裴远时顿了顿,他半阖着眼看着她,用手慢慢摩挲她软烫的面颊。
漫天光晕之中,他看着她盈满潋滟水波的双眼,将手指从颊边移到唇侧,感受到滚烫的气息在上面吹拂,他的眼神比夜色更晦暗。
“师姐,”他哑声说,“只有这样……你才会说喜欢我吗?”
他用指尖拂过她莹润的唇瓣,像在抚摸一朵将开的蔷薇。
他又重复一遍:“只有这样吗?”
清清抓住他的手,用脸蹭了蹭,她晕乎乎地反问:“什么这样?我不懂。”
裴远时用那只手托住她的脸侧,缓缓靠近,同她迷蒙意动的双眼对视,他有些不甘地说:“就是——”
“只有把你亲成这个样子,你才会说喜欢我吗?”
他又一次吻上了她,却不再耐心舔舐她的唇瓣,而是直接轻巧地深入探索。
细细描绘过尖齿,又紧缠住软而韧的舌,一点一点地汲取索求,一寸一寸地品尝流连。像在啜饮叶片上的露水,又像抿化轻软甜蜜的糕点。
他已经相当熟悉此处,更知道怎么才能讨好她,直到耳边又传来对方难耐而可爱的低喘,才微微停歇。
清清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软乎乎的云,没有半点力,也没有任何形状,只是一团热热的水汽。
她几乎要滑出裴远时的怀抱,但他捞住她的腰,再次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