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母,娘亲被禁足,我担心她才过来看看的。”郑枬伸手便要拉沈妙莲起身。
左从芸怒极反笑:“枬姐儿好孝道啊!娘亲?你的娘亲而今卧病在床呢!这又是你哪门子娘亲?沈姨娘可是老夫人亲口下令禁足的,你倒担心起来了?还一口一个娘亲!沈姨娘一个妾担得起吗?枬姐儿,规矩尊卑,你不懂吗?”
沈妙莲瞬间梨花带雨地拉着左从芸的裙摆:“三夫人,一切都是贱妾的错,求三夫人看在世子的份上,不要责怪大小姐!”
“石嬷嬷,带大小姐回去准备,三天后去左侍郎府中家塾好好学学规矩!”然后一脚蹬开沈妙莲:“沈姨娘慎言!好好禁足!”
听雨小筑发生的事不过片刻蔡嬷嬷便知道了。“夫人,先前听沈姨娘说她为七爷生下一对子女,我们总以为一个是由于什么别的原因夭折了,七爷内疚不已才对她如此宠爱。但如今种种迹象看来,这……”
“蔡嬷嬷,你也觉得郑榆是沈妙莲生的?”郑榆是建安侯世子,左从芸的嫡子。可奇怪的是,沈妙莲私底下一直有和郑榆联系,虽说郑榆大多不理。不过听着侯府里边下人的一些八卦,似乎郑榆的确是和沈妙莲有些牵扯,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也只能如此解释了,要不沈姨娘为何自禁足以来,频频托人带信给世子诉说她的委屈。按道理说,她要哭诉抱怨,也该找七爷啊!”蔡嬷嬷百思不得其解,这侯府越查下去,越是复杂起来。
“蔡嬷嬷,其他都不理会,我们只查府内众奴仆,趁我伤重偷奸耍滑的,贪污公款的,私下和沈妙莲有勾结的。其余暂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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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从芸速度极快,隔天就把家塾一事交待好,郑枬的奶妈子石嬷嬷却来报郑枬染了风寒,需要休养几天,没法子去左氏家塾。
左从芸性子火爆,气得直欲冲到馨雅轩亲自将郑枬提去家塾。
反倒是林嘉彤劝住了她:“芸姐姐,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又一直养在沈姨娘身边,如今让她去读书,她心里不畅快闹些别扭也是有的。慢慢来别急,妹妹向你保证,下个月,枬姐儿必定到左氏家塾。”
“莹姐儿当初五岁就跟在我身边学针线女红,帮着理家掌中愦,八岁就到翰墨楼的女塾学习礼仪规矩了,连宫中嬷嬷都对她百般赞赏。枬姐儿如今九岁,却如此这般上不得台面,唉!”
郑莹是左从芸生的嫡长女,如今已出嫁,当初待字闺中时也是上京颇有贤名的名门闺秀。左从芸越是对比,越是叹气,不由也抱怨起郑祺琰来:“七叔也是的,怎能把枬姐儿让一个姨娘带呢!沈氏一个家奴出身的,能教养出什么名门闺秀?”
“芸姐姐不要生气了!我们不说枬姐儿了,姐姐与妹妹说说最近上京有什么新鲜事啊?”林嘉彤转了话题。
左从芸每次来都会说些新鲜趣事逗锦潼一笑,以解病中郁闷无聊,或是话里话外透露一些讯息,隐晦表达她们婆母甄老夫人的意思。她粗看脾气直,仿佛口无遮拦,其实极有分寸,从不夸张空言,言必有物。
林嘉彤披着锦潼的外皮,仔细倾听,分门别类总结,又和蔡嬷嬷齐嬷嬷商量,最后终于下了乱世用重典,杖杀十几个刁奴立威的决心!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主子心情不好干掉个把下人,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犯错的!
林嘉彤估摸着沈妙莲在侯府经营多年,郑祺琰又偏爱于她,一时半会也伤不了她。便安心养伤,顺带体会一把古代贵妇的极品优质生活。
她想吃个橘子,凝紫洗净双手,剥皮,仔细将橘络一丝一丝挑去。
然后,伸出小爪子准备吃的林嘉彤被凝紫一个柔柔的眼神撇回来了。
“夫人且等等!”然后又拿出银针,仔细挑开每片橘瓣,将橘核小心用银夹子挑出来,又将橘衣轻轻剥掉,露出里面的桔肉。
最后,林嘉彤用银叉子,吃了上下两辈子最讲究的橘子。
吃个甜瓜,丹朱用专门的银勺子将瓜肉舀成小圆球形状,用流光溢彩的琉璃单脚盘装好。林嘉彤用银签子吃一粒感叹一句,这是人过的生活!?夭寿啊!
吃梨子,切块,用蜜水泡过后才能让锦潼入口,因为梨子性寒,必须中和一下,要不怕对锦潼身体有害。
就连葡萄,也是凝紫小心翼翼拨开皮,用银刀切成两瓣,将葡萄子儿用小镊子夹出来后,方呈上食用。
绝了!林嘉彤自打醒过来,就没吃过一个完整形状的水果!
更绝的是:连装水果的器皿也是根据水果颜色搭配的,就没一个重复!
这日子过的,林嘉彤倍儿心疼关爱她贴身伺候的丫鬟嬷嬷。
整个烟波浩淼轩的人便在这种主仆其乐融融的氛围下,上下一条心,对外调查整个侯府,对内将锦潼伺候得,林嘉彤怀疑自己是否生活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