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爷含笑抚须道:“不错,此物正是辟邪,乃是老夫无意中所得,原是镇宅辟邪之用,只可叹老夫自身福泽不过,恐被神兽反噬,因此请了无数得道的高僧和风水先生看视之后,于今日辟邪得遇有缘人,此物护主极忠,乃不可多得矣。”
黛玉眼睛闪亮亮地瞅着辟邪,伸着小腿要下去,胤禛抱着她到了笼子边,黛玉叫道:“骑马骑马!”
那辟邪原本极凶恶,可是也奇了,见了黛玉低鸣有声,神色之间却甚是柔和亲近,黛玉也伸着小手到笼子里去摸辟邪的双角,辟邪伸着舌头轻舔她嫩嫩的小手,惹得黛玉娇笑连连,咯咯不住。
南宫老爷甚是奇怪,道:“真真是奇了,这辟邪从不叫人近身,所以只好对神灵不敬,将其困入笼中,可是倒是这小姑娘真是有缘人,竟亲近得很呢!”
黛玉嘟着粉嫩嫩的菱唇,拉着胤禛的大手放在笼子的锁上,叫道:“开门,开门,玉儿要骑马!”
南宫老爷忙吩咐人开了锁,可是众人却都急忙避开了,生恐给辟邪所伤。
倒是胤禛有恃无恐,自负能护黛玉周全,且见那辟邪确对黛玉与众不同,便只抱着她坐在辟邪背上。
辟邪步出了笼子,身形确是庞大,威仪无比,把宝钗吓得忙钻进了父亲怀里撒娇,撇嘴道:“好生吓人的东西!”
黛玉趴在辟邪背上,小手抓着两只角,得意地小腿乱蹬叫道:“得儿!得儿!”
胤祥失笑道:“四哥,什么时候我们骑马说的她也记在心里了?真真一个聪明娃儿,什么都记得。”
说问南宫老爷道:“爷手里这个卷轴是做什么用的?又是什么阿物儿?”
南宫老爷听了却笑道:“这只是一幅极平常的画作罢了,老夫亦不知道其中门道,只与小姐赏玩罢了。”
胤祥道:“也罢,我们小娃娃儿将来可是一名旷世绝伦的才女,定然最喜这些东西。”
黛玉正骑着辟邪走过胤祥跟前,得意地叫道:“失散咯咯,骑马骑马!”
胤祥原也是个极淘气的,正要举步也骑上辟邪,辟邪却鼻子中哼出一团白气,眼色十分凶狠地瞪着胤祥。
胤祥连忙后退了两步,笑嘻嘻地道:“娃娃,你的宝贝辟邪认主可不认我,你自己骑着就好了。”
黛玉听得似懂非懂,不过颇有年纪小的自觉,因此便只自己玩得高兴了,精力十足得倒不像是一样年纪的孩子。
胤祥摸了摸半个光脑袋,才对胤禛道:“林探花常说她自出生身子骨薄弱,可是如今瞧瞧,竟是淘气得男孩儿似的,真真不枉了当作男儿教养呢!”
黛玉滑下辟邪的背,胤禛飞快上前接住她小小的身子,忍不住斥道:“辟邪那样高大,又不是四哥的肩头,还有两只手接着你在怀里,它哪里是你能随便滑落下来的?若是跌伤了,你叫四哥怎么向你爹娘交代?”
黛玉原本已是习惯地从高往下滑落,眼见胤禛凶她,小嘴一扁,眼中便似含了一汪清泪。
胤禛却手指点着她鼻头,道:“不准哭,若是四哥见到你的眼泪,必定打你一顿屁股!”
黛玉人虽小,可心思却机灵,扁扁小嘴,张开小手嚷道:“四哥抱抱!四哥抱抱!”
一旁的宝钗见黛玉如此便撒娇撒痴,且还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心中不禁十分鄙视,哼了一声儿,藏在父亲怀里才低声轻道:“真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也要人抱,我就没她那么淘气。”
不想她声音虽低,可是胤禛兄弟皆是武功好手,耳音极明,早就听进去了,果然胤禛神色未动,胤祥却已勃然大怒。
胤禛却是低低一笑,语气之中皆冰冷:“大庭广众之下,四岁幼儿尚且如此,更遑论爷家中的姑娘?若果然论起道理,人眼雪亮,亦不过一无知俗女,胆敢在爷跟前说三道四,俗语说‘三岁知八十’,势必一长舌之妇尔!”
那辟邪也是蓄势待发,双翅震动如风雷,几有咬掉宝钗半个脑袋的架势。
唬得薛父忙连连道歉,道:“小女年幼无知,还请两位爷和这小姐见谅才是。”
胤祥却道:“你们家的哥儿姐儿,也不要太无知得倒让人觉得可厌了,年纪比我们家娃娃大了这么些岁数,却骄横跋扈,自以为家中财势大,竟一点儿礼数也不懂,可见家中教养实远不及娃娃矣。”
听了胤祥的话,薛父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惭愧不如,连连躬身告罪,只是为何自己竟冥冥之中要对这两个兄弟毕恭毕敬,心里却着实不明白,或许这就是因为气度和家教的不同罢!
回去之后,薛父便对王氏道:“从明儿起,就请个西席先生来教养蟠儿和钗儿,总不能再由着他们淘气下去。”
王氏忙道:“蟠儿年纪还小着呢,上这么早的学做什么?再说了,咱们这样人家里,也不用在读书上有什么本事,等他长大了,什么事情是不能学的?小孩子家如今懂得什么?学了十个字倒是忘了九个字。”
薛父沉着脸色道:“我说叫上学就叫上学,罗嗦什么?尤其是钗儿,虽然容色你比旁人俊俏一些,可是到底这气度和才识都是一点一滴养出来的,徒有美貌也是会叫外人称之为草包的。咱们自不能跟那些五代六代的书香世家相提并论,总该知道一些礼数,免得叫外人笑话咱们家只是铜臭味重的商贾人家。”
宝钗想起那小娃儿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却天然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