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夏世德简直要气死了,“谁让你掺和洪福街贪污的事的?”
夏安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消息怎么走漏的?”
夏世德冷哼:“连被你亲老子盯梢都察觉不出来,你还逞能呢!”
夏安扁扁嘴:“我看到他们了,以为是帮你办差事,我还怕那帮人认出他们呢,所以故意装没看到。”
夏世德没好气地说:“我先前说得不够吓人是不是?你怎么还敢掺和?”
夏安把晴翠当日的话跟夏世德说了:“我觉得她挺有气魄的,我想跟着她干一番事业。”
夏世德气得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夏安凑过去给他捋胸口:“爹,你消消气?”
“这事不行。你不能掺和。”
“我已经掺和进去了!”
“现在退出来得及。”
“那不行,我们仨都掺和着呢,我退出了,多孬种啊!”
“孬种也比绝种强!”
夏安诧异道:“爹你不是跟我闹着玩的吧?就这么个事,咱家能灭门?”
“老子是说你!”夏世德指着夏安的手都在哆嗦,“你小子要有个什么好歹,你,你还没娶媳妇呢!”
“嗨,我不办好差事,哪来的媳妇?”
夏世德大手一挥:“低门娶妇,你熬几年,我凭着这张老脸也能给你要个五品爵位,娶媳妇也不是什么难事。什么办差不办差的,在家老子养你一辈子也没压力。”
夏安不太开心,团在椅子上不说话。
夏世德劝他:“先前蔡国公私酿贩酒案,他想让我骗圣上说少府给他发了酒引,我没跟着掺和,已是得罪了皇后娘娘。你如今再把陛下身边的亲信得罪了,咱们家还过不过了?”
夏安说:“爹,贵姬娘娘深在帝心,如今出问题的,是陛下给她的养老本。这事捅到陛下面前,倒霉的肯定不是昭阳宫。那亲信能亲几天还说不定呢!何况这事也不光我,海家李家,崔家王家卢家,大家都参与了。”
夏世德瞪眼道:“他们是什么家世,咱家算个什么?你怎么不说你还把柳家也拖下水呢?你长本事了是吧?”
“我没和柳家来往,”夏安辩解道,“陛下和贵姬娘娘都不喜欢皇后娘娘,我是昭阳宫的侍卫,干嘛和柳家来往?”
“你当我不认识柳冲啊?”夏世德快要气死了,“那还是太后娘娘的大金吾呢!”
“他被撤职了,爹你不知道吧?”
夏世德没好气地说:“已经知道了!”
夏安纳闷:“那你还奇怪什么?”
夏世德气道:“幺儿,我是你爹,不是你仇人,哪有盼着你往险路上奔的?这事不能再掺和了。”
夏安跃跃欲试:“我觉得未必很危险。为着詹事府那群人本是白身,贵姬娘娘直接给了官职,说有个官身好办差,也算多一层保护。从下了命令之后,她也没催过我们,很沉得住气,我觉得这主子挺对脾气。”
“我也觉得她挺有意思,还很有魄力,”夏世德努力劝说,“但是幺儿啊,你是我儿子,她不是我女儿,这种事,我肯定只会向着你,不能为了她搭上你啊!”
夏安抬起头来:“可是爹,我想去做。我想试试我跟这些硕鼠能斗到什么程度,我将来还想……”
夏世德瞪大了眼睛:“你不能还想做个青天大老爷吧?”
夏安理直气壮:“青天大老爷有什么不好?”
夏世德仰天长叹:“列祖列宗啊,我一个吃得脑满肠肥的少府卿,怎么还生了个御史儿子啊!”
夏安扑哧笑了:“爹,你别占人家李御史的便宜啊!”
夏世德扭脸:“哼,那种沽名钓誉的东西,给我当儿子我还不要呢!老子的儿女个个都是好的,谁稀罕那老货!”
夏安理直气壮跟他老爹讲道理:“爹,你看啊,你管着少府,本来该贪赃枉法,结果跟别人比起来其实还很清廉,家里虽然有钱但多是靠陛下赏赐,咱们吃的喝的说得清从哪来的,你本来就是个异类。那你儿子我,一个纨绔小少爷,有点理想抱负雄心壮志,是不是也挺奇怪?这说明什么?说明我随你啊!”
“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