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警觉地抬头,与凌清辉目光相触,察觉被他抓了现场,忙左看右看装无事发生。
凌清辉抬手揉揉她的头,在她脸颊也亲了一口:“早安。”
“早安,”晴翠一本正经地揉揉眼睛,“吃什么?”
凌清辉戳戳她的腮帮:“真会破坏气氛!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晴翠起身,抓过他的衣服丢给他,凌清辉抱着衣服凑过去:“爱妃,不伺候朕穿衣吗?”
“不伺候。”
“大胆!”凌清辉板着脸说,“君前不得无礼!”
晴翠笑嘻嘻转过头,吧唧在他脸上亲一下。
八月十五后,中书令崔正禀过皇帝,择了吉日,请来族长主礼,并邀各房长辈姻亲与至交同门,正式将崔瑾过继到儿子崔远名下,成为他的孙子。
崔正子嗣不繁,到如今只剩崔远还活着,偏生崔远夫妻一无所出,崔正就算想不挑男女,留孙女招个上门女婿守家都难。崔远夫妻倒很恩爱,然而人已中年仍是膝下荒凉,也绝了再生养的念头,开始留心族中子弟。
偏巧前些年皇帝恩选金吾卫,崔瑾的生母还算受宠,得知此事便将积蓄一总拿出来,给儿子去走门路。崔瑾他爹一妻二妾,通房四人,儿女一大堆,他还有个同母亲哥更受老爷子疼爱,因此他爹压根顾不上他。崔瑾自己胡打乱撞遇上了崔远,就这么得了这位族叔提携,做了金吾卫。
进入昭阳宫后,崔瑾不骄不躁,冬春两训肯吃苦肯下力,平日里做事也精细认真,入职第一年腊月,晴翠发了几样节礼,崔瑾便带着赏赐去了崔远家拜谢族叔。
见这大侄子模样也好,说话礼貌得体又不油滑得令人讨厌,还颇能沉得住气,又知恩图报,崔远便有些心动,与妻子商议后,便在父亲面前提了几次。
论起来崔瑾的祖父与中书令崔正是亲兄弟,相距不远,崔正乃是崔瑾的从祖父,故此晴翠才说崔正若亡故,崔瑾当服小功。
彼时崔正已留心观察了崔瑾两年,日常往来对他言行举止颇为满意,又闻得昭阳宫三位侍卫长之下,首屈一指便是他,威信还在少金吾邵进之上,更觉得此子是可塑之才,因而顺着晴翠的话接口道:“臣倒是想等百年之后,叫子瑜服个齐衰。”
晴翠当即会意,待凌清辉好转,便与他提了这事:“我听崔阁老这话,当是有意过继崔瑾为嗣。”
凌清辉对崔瑾印象不错,欣然道:“那倒是很好,他是中书令,崔瑾有他提携,路也好走。”
晴翠说:“崔正还有个侯爵,到时候陛下该是准崔瑾承袭的吧?”
凌清辉笑道:“自然可以按制承袭。”
转天崔正又来政殿,凌清辉喝了药在寝殿睡着,晴翠与崔正议毕正事,方指着崔瑾笑道:“老中书,我这好侍卫交给了你,你可得上心教导着。”
崔正大喜:“子瑜勤恳上进,臣自然愿意。只是不知君父肯恩准否?”
晴翠撇嘴:“偏我假传旨意呢?老崔你也忒气人了,须知自陛下生病头一天到如今,我没有哪件事是自作主张的。你只要找个会把文书写得天花乱坠的人,再提上糖糕去见崔瑾他爹就是了。”
崔瑾他爹儿女众多,本就不会舍不得一个儿子,何况过继给崔正只有好没有坏,自然满口答应。崔正与崔远乐颠颠忙了多日,行了礼仪又设酒摆宴庆贺。宫中亦赐下美酒佳肴并福寿宫缎等物,崔侯府花团锦簇,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崔瑾得了三天假期,齐恭王云两人又主动排班,一人给他让出两天来,好叫他多在崔侯府上熟悉熟悉,也方便崔正领着他四处拜见。崔正崔瑾都很乐意,何况崔瑾已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婚事早该提上日程,如今成了崔正的孙子,自有崔正替他操心。
李杰也是好事将近,这几日脸上总是带着笑,晴翠已经备好了贺他订婚新婚的各样礼物,只等正日子依次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