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辉得知此事还促狭道:“不如来日你们姐妹使使劲,成就个女科举,朕给你设个凤阁鸾台,你也有一班女官听用。”
晴翠抄起靠枕揍他:“专给我找麻烦!这是能胡说的么?”
凌清辉早被她揍习惯了,灵巧地躲过枕头袭击,一把抱住晴翠:“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懂不懂?”
晴翠毫不示弱:“君不密而失臣,懂不懂?”
凌清辉甘拜下风:“我的子煦真是成才了,说不过了。”
晴翠笑嘻嘻地说:“没成才的时候你也没说过我,第一次见面就被我骂懵了。”
“是呀,当初你像条即将咬人的小豹子似的,可凶残了,”凌清辉抱着她亲一口,“现在是温柔小猫了。”
晴翠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凌清辉眼疾手快捏住她嘴巴,免得她咬人:“咱们来谈谈科举吧!这帮老儒教出来的弟子还真不少。”
晴翠拍掉他的爪子:“那最晚等你孙子当皇帝的时候,又是个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处理不了的话就没孙子什么事了,”凌清辉眼珠一转,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当务之急是,先把你儿子叫出来。”
晴翠一愣,随即脸色通红,扑上去就咬他。
两人混战到下半宿,方叫人备热水,洗了个澡睡下。次日巳正懒洋洋起身,将凌清辉踹去前头,晴翠依次叫来各级宫女,继续每年例行的谈心:“有想出宫的或者想侍驾的,直接来找我说,别抹不开面子。你们要是有了志趣相投的人,早些来过明路,省得惹出什么不才的事来,本宫不打你,你家里也容不得你。”
不少宫女年纪也确实都大了,有些便悄悄与晴翠说了,或是三姑四姨家的表哥,或是某年上元灯会遇着的公子,也有的虽无意中人,也受够了宫中规矩,想求个恩典外放出去自由婚嫁的,晴翠一概尽力成全:表哥们最好说,都是家中定好的,不用她操心说媒的事,只管预备出宫与婚嫁赏赐即可;尚无婚事的更好说,只需要一份出宫赏赐。
最烦累者是第二种,上元佳节,当天没活的宫女都可以申请出宫游玩,街上灯火彻夜不息,游人如织,一来二去难免遇到个看着合意的互通名姓。
这里头有寻常殷实人家,也有父亲是官身母亲有诰命的,晴翠少不得一一询问:“你确定是这家的?那小伙后来与你再见过没有?他表露过这个意思没有?他是明说娶你做妻,还是让你做侧?还是含糊着?”
晴翠依照问来的情况,先遣相熟的女人去探口风,这些公子也有的是真心等候,也有的早忘了这事,也有的只打算让女孩做个通房,也有的父母看子成龙,不肯将儿媳的位置给一个宫女。
小宫女们自然有喜有忧,有的哭哭啼啼不肯放弃,有的写信怒骂负心,有的丢开手去,有的欢喜预备出宫。
感情的事晴翠也不知如何劝,只能交给刘嬷嬷与王从使,她二人惯会开导人。至于敲定出宫的,晴翠依照她们打算出宫的年限,列入往后各年万寿节后恩赏出宫的名单里,再赶着腊八节找个名头,将她们火速提拔成从使少使,抬一抬身价。
虽说妃嫔们身边女官人数都有定例,然而这等放人之前的提拔只是主仆情谊的一种表达,又不会久占名额,何况晴翠又是风头正盛的宠妃,太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昭阳宫中突然多了二十七八个从使十三四个少使。
晴翠拿着名单与嬷嬷们商议:“这也好记,后几年出宫的都记作从使,明年就出宫的那几个等不得了,直接升成少使。王喜田的表哥惯会看人下菜碟,正月里我给她弄到御前混个掌言女官,二月后她就要出宫,年节里事多忙乱,嬷嬷记得提醒我。”
“娘娘放心,忘不了。”
一一安排妥当,晴翠又低声问:“朔曙门到现在还没动静?”
“没有,常翊怕出状况,从九月底就没敢歇班,日日值勤,闹得其他侍卫还问他呢!”刘嬷嬷笑道,“他只好说和媳妇拌了嘴,不让回家了,这才糊弄过去。”
晴翠扑哧一乐:“辛苦他夫妻俩了,嬷嬷去赏他二百两银子,跟他说,万寿节时陛下会命他做侍卫领班,辖管西宫范围。年前记得让他媳妇进宫来请几次安。”
“是。”
“娘娘,徐采女来请安。”
晴翠忙止了言谈,命传小蕊进来,嬷嬷们也收拾好名单,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