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是长舒了口气:“是。她这一倒,我也就没什么好着急上火的了,往后相处与她和气点就是。”
看皇后放松得彻底,太后又叮嘱道:“你还是不能松懈。不要行至半途就盲目庆功。当前最要紧的是教导好皇长子,让他文理皆通。皇次子不常来我这里,我却是知道他被淑妃教得不错,开蒙更早。”
皇后说:“淑妃已经离宫,单一个只会背诗的王碧玉,也翻不出花来。”
太后摇头:“王碧玉自己读书不行,却知道读书要紧,她开口要个大儒教导孩子,难道皇帝还会拒绝?何况淑妃自己也没什么墨水,想必还是找了女官教的。单凭这点,那俩就比你会教孩子。”
皇后辩解道:“我瞧着那些女官妖妖娇娇的,胭脂扑红了半边脸,全没个朴素样子,怕教坏了孩子,所以才没叫她们来。”
太后没好气地说:“那就请男儒教。把孩子送去采芹堂,那里离着清都紫府也近,正好亲近皇帝。”
皇后嘟囔着:“黄毛怪在哪儿他在哪儿,黄毛怪在玉露殿他就在清都紫府,这两年她住去永福宫,那永福宫就是我们陛下的家了。”
“方才还说不计较了,又开始计较这些没用的,”太后急声责备她,“采芹堂靠近清都紫府,那是单单离着皇帝近吗?离着文武百官也近啊!早点与众臣见面,建立感情,对他是利大于弊。”
太后压低声音说:“你务必多上心,在大臣们面前展示皇长子的优秀,叫众臣早些忘了除夕时候皇帝那话。”
皇后连忙应了:“我想着他年纪还小,到长大时候估计也没人记得了。”
“也不小了。今年已经五岁,六岁就正式上学了。趁着在行宫便捷,今年就开始练练骑马吧!将来孩子文武双全,外头你爹娘再一使劲,这就稳妥了。”
皇后答应着退下了。
从松鹤斋出来已是半夜,风一吹,皇后只觉清凉很多,长舒了一口气,含笑对柳嬷嬷说:“初一我娘又该进宫了,多备点她爱吃的点心。”
柳嬷嬷亦是笑容满面:“娘娘是有福气的,老夫人也是有福的。”
七月初一吕国夫人入宫,皇长子仍旧第一个扑过来喊姥姥要抱。
“我的乖外孙哟!”殿中只有几个亲近宫人,吕国夫人便不那么讲究规矩,将他搂在怀里,不住地摸头,“才几日没见,我们大殿下又沉了,姥姥这回抱不动喽!”
皇长子很是乖巧:“姥姥,以后我抱着你。”
吕国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皇后也很高兴,张罗着一家人吃了午饭,又玩了一会儿,皇后才说:“你去睡午觉吧!”
皇长子离开后,皇后屏退众人,将日前永福宫发生的事详细说了:“霍太医已经被拉去刑部了,好在她嘴严,被拉下去的时候没喊着让我救她。只是我总不能安心,外头的事,你们须得做周全。”
吕国夫人脸色严肃:“我回去就办,刑部也有熟人。”又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拖延这些天才说?”
皇后说:“我想着她刚出事我就急急忙忙叫你进宫,反惹猜疑。若是距离入宫请安时间还早倒也罢了,离得又不远,我也不好打草惊蛇。”又抱怨道:“黄毛怪生了个丫头片子,陛下竟然这就给封号,还赏了一郡食邑,我不过说了两句,又挨儿子的骂,又挨娘的骂。不是为了皇儿,我早也请旨出家去了。”
吕国夫人陪着她痛骂:“真是狐媚惑主!后宫之中唯有皇后不论月俸,以食邑受供养,尚且是虚封,她占着公主的便宜,竟成了食实封了!”
皇后一下子被提醒了:“陛下只说了平阳郡为食邑,幸好没有强调实封,母亲回去后务必告诉父亲一声,万不要拿这个说嘴,反倒给她砸实了。”
吕国夫人忙说:“记下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早产的孩子都体弱,她能享几年女儿福还未可知。倒是皇长子,打小就健壮,你是长长久久有依靠的。”
皇后心情好了,又说:“那日温婉表现不错,你们可以抬举个温家的人上来,算我答谢她。”
“知道了。”
“倒是那个董御女,出乎意料,”皇后以手支颐,脸带困惑,“她一直在棠梨宫,不知怎么突然反水了。恐怕有诈。”
吕国夫人说:“董氏与咱们都在河东发家,兴许是为了娘家来投靠呢?”
皇后摇了摇头:“她是平阳郡人氏,这也是一直追随宋静怡的原因。她是个白身富户之女,八竿子都打不着河东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