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欣想想便也觉得释然。快要五十岁的人了,几乎天天翻宫人牌子,若是每日纵欲的话,康熙又如何能再活上二十来年?
“皇上真厉害。”她讪讪然。“每次都能令臣妾满足。”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恭维颂圣。
康熙理都懒得理她。
有了上次跟随康熙出巡的经验,佳欣这回和慕容十八同车有点驾轻就熟的味道,引领着慕容行车喝茶,更衣解手,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有时候慕容在颠簸中睡着,不知不觉把头靠在了佳欣肩上,佳欣垂首看看她年轻粉嫩的脸颊,似一个乖巧可怜的小娃娃,又似一个精致纯洁的小妹妹——妹妹。想到这个名词,忽然觉得有点酸楚,佳欣赶紧拂去脑中的纷杂念头。
好在丰台很近。其实跟潭柘寺差不了多少。慕容才睡着片刻,便被推醒——地头到了。
其实如果不是车驾庞大的话,大概两个时辰就能到。但是天子仪仗惊人,一群人慢悠悠地,要开路,要歇息,饿了要吃渴了要喝,生生从一早折腾到了大中午才到温泉行宫。
调配住处,安置主奴又是一阵喧嚣。
佳欣没所谓地看着下人们把住的用的一箱一箱从马车上卸下来,渐热的天里挥汗如雨地劳作着,自己却还觉得有点阴冷。
“赵姑娘。”老者缓缓踱到佳欣旁边。
“啊,方先生!”佳欣惊喜地屈膝见礼。“好多日没见了……”
“是啊,前些日子奉旨去了一趟承德。”
“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四处奔波,实在是辛苦了。”
“以国为家而已。赵姑娘……现在应该叫贵人娘娘了?”
佳欣苦笑。“方先生不要嘲讽我了。我是个什么贵人?寒碜贵人,作孽贵人就差不多。”
有个总管经过,方德明与佳欣双双踱开些许避嫌,隔了些会才又说上话。
“杂疑病解续看得如何了?”先生考问功课。
“卷十八剧毒杂解还没看。之前的都大概明了了。不过……”佳欣苦笑,“我全是纸上功夫,身边除了能迷昏人的紫绀罗香和能令人麻痹的金房香之外,什么原料也无,就算记得再熟,又有什么用处呢?”
“紫绀罗和金房是给你防身之用。杂疑病解,重在‘解’之一字。天医门下正宗,只有救人之法,绝不以毒理传伤人之术。”
“我知道的。”佳欣点头。“不过学得最好的还是妇科杂症。宫里有个送水的嬷嬷,刚好遇上更年不调,我照法子指点了她用按摩加食疗,没几日就来谢我啦!”她真心流露出能够帮到人的喜悦。
“呵呵。”方德明颇为欣慰地分享她的喜悦。“我天医门跟别人家最为不同之处,便是重妇科,重幼科。若能让天下女子都顺利生产,便是天大的功德。那其他的那些功夫呢?”
“嗯,最近在看紫微……对了,方先生,太阴太阳合在夫妻宫,究竟该如何解法?”
“太阴太阳合于夫妻宫?这是谁的命盘?”
“我自己的。”
方德明看了看佳欣,呵呵一笑。“紫微看的不是一宫一命,而是大局。你闲暇无聊,可以拿老朽或者金师太的八字去看,不过莫要再看你自己的了。”
“是因为自己不能看自己的命么?”
“你说呢?”
佳欣苦笑笑。算了,自己的命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命盘也排得无比之凌乱,这些就算了吧。
差不多下午一两点钟才安顿妥当。
佳欣饿得要命,如狼似虎地消灭了一大锅野菜鲜蘑面和一整只清炖小鸡。吃完抹抹嘴,双手放在膝上坐好,等待接受金师太金老板金女侠的训诫。
“你早知道我来了?”金风竹抿嘴一笑。
“开始吃鸡的时候就知道了。”佳欣老实答。
“葛茹来了。”
“看到了,我还是觉得她又丑又佝偻,实在不明白。”
“好好学学她易容术的境界。”金风竹感慨了一声。“陈火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