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个妇人见杨天易掏不出钱来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后对后厨喊道:“一个双层牛肉汉堡!”
随后妇人来到制作思乐冰的机器前为他倒了慢慢一杯清凉甜蜜的草莓味碎冰饮品,递给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杨天易。
“您真是个好人。”
接过思乐冰美美地喝了一口,杨天易有些疑惑地问道:“恕我冒昧,但我似乎并不是这家店第一个忘记带钱的客人?”
“是啊,很多都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别国的移民,俄国的也有,亚洲的也有,住在附近的小奥德萨。”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前阵子听收音机里说什么石油价格猛涨引发经济危机,很多人因为这事儿丢了工作,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移民。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经常会有小奥德萨的小伙子和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兜里呢?一分钱也没有。”
妇人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显然并不介意偶尔有几个像杨天易这样“丢了工作的年轻移民”来吃白食。
“我知道你们都是吃苦耐劳的棒小伙,但这世道就是不给老实人活路,不是吗?我儿子就因为信了那些征兵广告的鬼话,去了越南就再也没回来。所以能有几个年轻人时常来陪我聊聊天也好,看见你们就像看见了我儿子,阳光帅气,穿西装的样子都这么像。。。。。。”
杨天易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对妇人痛失爱子的遭遇深表同情。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从兜里掏出先前用来配合他假装社区调查员的钢笔,放在妇人面前说道:“这支钢笔应该多少值些钱,就当是我押在您这儿的信物,等我找到工作挣到钱之后就来还您钱。”
“瞧你说的,和小尤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那么急着把人情给还了,好像我真的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似的。”
妇人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价值数万美元的手工钢笔,显然不认为这支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笔能值多少钱——好意她心领了,但为了几美元把东西押在她这儿,梅丽莎觉得没有必要。
但没有错过梅丽莎大婶每一个词汇的杨天易连忙问道:“小尤里?尤里-奥洛夫?”
“对呀,你们两个认识?”
见杨天易一脸的惊喜,还以为两人认识的梅丽莎大婶放下钢笔,从柜台里摸出一本小本子,将有些油腻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之后,手指顺着本子上的名单往下搜寻着,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和尤里-奥洛夫有关的信息。
“这个年轻人我印象可深了,前两年经常到我店里来吃饭,和你一样总是忘记带钱,但从没忘记来还他赊的账。”
“那您知道他家住哪儿或者他现在人在哪儿吗?我和他也好久没见了,怪想他的。”
梅丽莎摇了摇头,但突然点了点头,说道:“他最后一次来我店里吃饭的时候说过,他要去什么黎巴嫩,说那里有他的机遇,等回来的时候给我的小店投资,让我开连锁店,结果这一去两年,也没个音信,店里的几个老伙计也都挺想他的。”
“黎巴嫩吗?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等我找到奥洛夫之后,也给您投资开连锁店!”
看着杨天易急匆匆走出店门的背影,梅丽莎无奈地用抹布擦起了并不算脏的桌子。突然她想起对方还没吃上热气腾腾的汉堡,连忙将装着牛肉汉堡的盒子拿在手里追了出去,结果却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年轻就是好啊,这么一会儿跑得影子都没了!”
回到店里的梅丽莎看到有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在用一块白布包着杨天易给的钢笔细细端详,连忙走上前来拍掉中年人的手,大声喝道:“别乱动!这是客人留下的东西!”
“哎哟,您别用这么大力气!我手受伤是小,这支钢笔要有个三长两短,才是您的损失!”
“说的好听,这不就一支笔吗?”
梅丽莎显然不相信这个中年男人的鬼话,直到对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拍卖行的名片,才相信了他关于这支钢笔价值上万甚至数万美元的判断。
“如果您愿意将这支钢笔送到我们那里做进一步鉴定,我以从业多年的个人名誉向您担保,这支钢笔的价值绝对会超乎您的想象!”
“去去去!别来打扰我做生意!”
梅丽莎连忙将中年人轰走,用一块干净的抹布把钢笔包好放在柜台的抽屉里,自言自语道。
“我可还等着那小伙子回来给我开连锁店呢!怎么可能会把他的钢笔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