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柳依依布满全身的血洞,吕宫徵心痛如绞,却又无法找到一句可以抚平柳依依伤痛的安慰之词,冲口而出的,只是一句简单单的问候。
没有卿卿我我的话语,没有风花雪月的情调,只是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幸福的笑容就出现在柳依依的脸上,纯粹而又真诚。
“我不怕痛,我真的不怕痛的。相公,依依最怕的就是怕自己撑不过去,那样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用竹签插自己,用痛来让我保持着清醒,撑到你归来,只望我在死之前,能够再见上你一面。”柳依依脸上带着笑,说得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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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词,没有天老月殒的盟约,而这几句说得平淡如水的话语,情真意切,胜过了海枯石烂,胜过了天老月殒。
泪水夺眶而出,吕宫徵不再掩饰,不再强抑,让泪水肆意横流,淹没天地。
而在为柳依依上药的苏可琴,也抽搐着身子,泪水同时扑哧扑哧地掉落。
“你知道吗?相公,你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事而让感觉到最幸福吗?”柳依依呢喃着继续说道。
“是我为你进到黄泉道内,为了采来彼岸花朝露的事,对吗?”吕宫徵流着泪笑着说道。
“不是的,相公。虽然你为采来彼岸花的朝露,我很感动,我感动得愿意为你去死,但并不是最幸福的事情。你让我感到最幸福的事情,是你为我打来洗脚水,帮我洗好脚并一口咬在我脚丫子上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我感到最幸福的一刻,让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它又让我意识到,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死,我要为你好好地活下去,那怕受再多的痛,那怕受再多苦,我都要为你活下去。”柳依依说道,平平淡淡而感天动地。
“我知道了,依依,我也会好好为你活下去。”吕宫徵说道。
“哇”的一声,苏可琴大哭出声,泪水飞,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柳依依的那番话将她彻底地感动。
“苏姑娘,你怎么了?你别伤心,依依只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并不是想阻止乌公子跟你在一起。十多天前,当我知道乌公子要去鬼谷找你的时候,我确实担心他找到你后就不要我了,但我现在知道是我想多了,我很知足。我现在心中只为乌公子找到了你而开心,并没有半点阻止你与乌公子在一起的意思,苏姑娘,请你相信我。”柳依依说道,语气真情。
“依依,我想你应该误会了什么?乌公子进鬼谷,并不是为了去寻我。”苏可琴听了柳依依的话后,一脸迷茫地说道。
“不会错的,苏姑娘,你就是乌公子的那个梦中人,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互相忘记了对方,但在他的梦里,始终还留着你的影子。”柳依依说道。
“真不是这样的,依依,虽然……虽然我真的很希望我就是那个梦中人,但我心里清楚,我不是。乌公子进入鬼谷,也真不是为了寻我,只是碰巧我也在鬼谷之中而已。依依你别多心了,你应该开心才对,乌公子和容姑娘进鬼谷,其实是为了给你寻来医好你七魄之伤的生魂养魄丹……”苏可琴说道。
“落雁姐……”
柳依依忽然想起了容落雁还困在鬼谷,打断苏可琴的话,说道,“相公,你快去救落雁姐,我没有事了,你快去啊!”
“你别担心,依依,你落雁姐姐与我师父在一起,鬼谷子没有了石琴,一时半会拿她们没办法。”苏可琴安慰着柳依依说道。
“相公,苏姑娘说的是真的吗?”柳依依听了,双眼盯着吕宫徵问道。
“是真的,落雁与红拂女前辈在一起,全靠她们拖住了鬼谷子,我和苏姑娘才得以逃出鬼谷。依依,你放心,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去鬼谷将落雁找回来。”
吕宫徵强忍着悲痛,平静地说道,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容落雁被鬼谷子以内力虚空吸回到粉尘中心,容落雁在抛给他生魂养魄丹后,毅然点燃了粉尘炸药,身处爆炸中心的她,会活下来吗?
柳依依听到吕宫徵这么一说,开心地笑了。
全身一百八十七个血洞!
吕宫徵心痛万般地为柳依依清洗着她在自己身上扎出来的血洞,泪水忍不住在眼眶内打转。
柳依依为了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这份情意,只怕穷一生亦无法还清!
十天后,柳依依身上的伤全部痊愈,也许她曾经服用了彼岸花朝露的关系,伤好后的柳依依,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全身光洁如玉,通体晶莹。
感谢上天,我那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柳依依又回来了。
打开烧好的洗脚水,帮柳依依洗好脚后,吕宫徵不由分说地咬在了柳依依的脚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