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轮到犬冢雄一发球,观众们的视线专注地落在他身上。
忍足推推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关西腔性感语音头一次没有轻视,“比赛到现在,居然还能发出那样强力的发球,伏见桑看人的眼光很独到呢!”
“啊嗯。”迹部张扬地弯起嘴角,自夸:“不愧是本大爷看上的人,对吧!桦地。”
“u。”
“不、”忍足斜视他一眼,抽抽眉头,心说,我倒是觉得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啊嗯?你对本大爷有什么意见吗?”
“不,我想说,你眼光真不错来着。”忍足无奈闭起眼睛摸头发。
迹部满意笑哼。
认识他以来,忍足第无数次感慨,这人脸皮之厚,城墙也要自愧弗如也。
“但是,美式旋转发球在如今少有人使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它的动作太难,稍有不慎极易造成扭伤。”玩笑过后,忍足正色,“他这样,在疲惫状态下还要坚持发美式”
青学的三年级时生毕竟经验更多,没有任由犬冢雄一拿分,裁判宣布6-6平的声音响起在场内。
“会受伤的。”忍足残酷地定论。
“会受伤的,犬冢少爷。”一开始,为了保密,犬冢总是会躲着队友们,在犬冢宅的网球场里练习,旁观的管家适时递上毛巾,忧心地开口。
“那又怎样,即使受伤,不过是养几天的事,反正也没人会在意。”犬冢雄一一抹汗水,毫不期待地说道。
“少爷”
犬冢雄一是家族联姻的产物。
之所以如此冰凉地形容自己,因为他对他那对数年见不了一面的父母毫无任何期待。
网球在天空翻滚着,抬头便有阳光射进眼睛。
七月的尾巴,天气总是这般热烈,即使人们要执行的事务是一件令人伤心的葬礼,它也绝对不会看人类的脸色。
灵堂闷热闷热,身为犬冢继承人,少年还要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独自一人小小一只坐在黑沉的木棺前,衬得身形更加瘦小。
原木风格的家宅蒙上苍白,来吊唁的人们穿着深黑的服饰,任何杂色都被掩盖。
这个家中唯一会在意犬冢雄一是冷是热的老人去世了。
他接下来的生命里,只有乌压压的仆人,和在老爷子命令下唯他是从的管家,他们就仿若犬冢宅里的木偶一般,日复一日地喊着“犬冢少爷”,将他迎往送来。
幼稚园认识的小伙伴,因为三方会谈时唯有他的父母没有前来而疏远他。
漫目黑暗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在意他,脱去犬冢这个姓氏,他什么都不剩。
“犬冢”这两个字给予他良多富足,也夺去了他更多的东西。
如果,如果,他不是犬冢家的孩子就好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幼稚的犬冢雄一离家出走。
小小的人儿走在平日坐车经过的街头,身上昂贵的穿着自然而然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他被一群不良少年堵在巷子里,为首的那人一头奇怪发型,其他人众星捧月地围拢着他。
犬冢早已不记得当时受到的委屈。
只记得,那个人逆着光,被小弟们崇拜吹捧着,其他人会亲密地称呼他为“大哥”,所有人会对他笑,会优先和他说话,会维护他。
被“大哥”欺压的小男孩却不在意身上挨到的拳头,反而直勾勾且羡慕地看着他。
犬冢家的人赶到时,小雄一被剥光了一幅抱膝蹲在脏兮兮的小巷,脸上青青紫紫,表情却未曾哭泣,而是亮着星辰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