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是纯黑色的,以银白色缎带包扎,蝴蝶结也系得工整漂亮。
谁送的?
赵又锦蹲在门口,拿着贺卡看了又看,卡片上没有署名,字体也是打印体。
正发怔时,视线里突然多出点什么。
寂静深夜,无人楼道。
几步开外突然出现一双脚。
等等。
一双脚?!
“啊——!!!”
赵又锦失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
新系统试行,加班到这个点,人已经很疲倦。
陈亦行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一路坐电梯上了十二楼。
刚刚踏出电梯,忽然看见对面一直空着的住宅门今晚却开着,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蹲在那里,一袭白裙,披头散发。
倦意陡然消失。
脚步一停。
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到来,突然抬头。披散的头发帘里露出一张素白的脸。
紧接着,她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楼道里灯光昏暗,照在那张仿佛没有血色的脸上。
饶是陈亦行素来沉稳,也往后退了好几步,心跳一滞。
“……”
“……”
“……”
“……”
两人的对视大概只维持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吧。
足够赵又锦看清眼前的不是什么怪物,只是个普通男人。
不,他一点也不普通。
天寒地冻,人人都穿着羽绒服的季节,他倒是不怕冷,只穿了一身烟灰色大衣。
男人身姿笔挺,面容出色。连皱眉的微表情都仿佛被演绎成电影里才会有的慢镜头,在昏暗楼道里化作不朽剪影。
而他看了眼她身后虚掩的门,辨别出她湿漉漉的头发,纯白色的睡裙,和惊吓过度后面颊上猝然浮起的两朵绯红……
也并不是什么女鬼。
“新搬来的?”他先开口。
赵又锦:“……搬来有一个月了。”
所以只是新邻居,爱好倒是特别,大半夜在门口装贞子。
陈亦行点头,并不多言,走到对门,滴答一声解开指纹锁,这就要回家。
赵又锦忽然叫住他:“你刚从楼下上来吗?”
他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
“有人把这盒东西放在我门口,我开门只看见了盒子,没看见人——”赵又锦稍作解释,礼貌地说,“请问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在楼下大厅看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