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卓少夫天却毫不留情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凌空将他举了起来,掷回原来的座位上冷冷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教师犯不着为这气坏了身体。”
雷古在座位上一跳起来叫道:“咱家败得不服,刚才我若是早点放开手,不让他进来!……”
卓少夫冷笑一声道:“那你的头早就掉了。”
雷古瞪着眼睛叫道:“咱家不信……”
说着抽剑抢出来,意欲再试一试,卓少夫在他身后大叫道,“站住!”
雷古站住身子回头道:“卓大人,咱家非再试一次不可……”
卓少夫冷笑道:“很好!那你就接这一招吧!”
身子跨前一步,长剑已出了鞘,像南宫少雄一样地挺刺过来。
雷古初未及备,直至剑势逼近尺许,才一抖手震腕搭将上去,想咬开他的攻势。
卓少夫轻哼一声,随着这一绫之势,剑光猛扬,但闻一声厉响,红光四溅。
雷古那颗怔怔的头顿已飞滚到一边,庞大的身躯犹直立不倒。
座中诸人莫不大惊失色,只有卓少夫嘴角含着冷笑,一脚踢向雷古的无头尸体,匐然倒地。
他再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去剑上的血迹,收到回鞘,一无表情地对南宫少雄道:“少城主剑法神奇多变,下官勉强学步,恐怕万万赶不上少城主的干净利落。”
南宫少雄一变脸色,呐呐地道:“卓大人!你怎么也识得寒家的剑招……”
卓少夫微微一笑道。“少城主也许记错了,据下官所知,这明明是塞外搏云快剑中的一式“步云追月”怎么又成了你家的招式了呢?”
南宫一雄脸上一红道。“卓大人不愧博学,寒学剑法极少有自剑,多半是撤取名家精招溶汇贯通而成……”
卓少夫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这倒是下官少见多怪了。不过这倒不算抄袭,那一式在令郎手中使来。威力尤甚于原式。至少比下官强得多了,少城主可以做到收发出心,下官免不了要伤人……”
南宫一雄指着雷的尸体一皱眉头道:“剑招之事暂且不论,这……”
卓少夫微微一笑道:“城主无须担心,人是下官杀的,自然由下官负责,这家伙在宫中目空一切,圣上早对他不满了,只是没有想到他对那一式“步云追月”竟会束手无策,由此可知天下剑术,各有其所长,只要使用适宜,最通俗的招式也会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少城主能在数招之间,看出对手的弱点,因势制宜,足见在剑上的造诣与天份都已高到绝顶。”
这家伙信口滔滔不绝,一面在讲南宫少雄,眼睛却不住地朝着那两个扶桑剑土望着,竟在激他们出手。
果然一个身形技矮的东流剑手忍不住了,慢慢地由座上站起来,操着流利的汉语道:
“在下想在少城主剑下讨教几手高招。”
卓少夫轻轻一笑道:“好极了!寺田先生乃扶桑无影流高手,南宫少城主为中原剑术名家,两雄遭遇,相信必有一番精彩的演出。”
说完他就抽身退到一边去了。
南宫少雄望望对手,又望望父亲,南宫一雄轻轻一叹道:“事已至止,你尽力而为吧!”
寺田慢慢地走到厅中央,朝南宫少雄一拱手道:“少城主请赐招!”
南宫少雄回了他一礼,但见他两手交叉胸前,一先一后,微握半拳,竟象是要用空手对敌的样子,不禁神色一动,回想开口。
卓少夫已抢先道。“寺田先生的无影流剑法,讲究是一个快字,快得无可捉摸,因此少城主,尽管出招了,寺田先生到开始还击时,才会拨剑!”
寺田点点头,傲然地道:“不错,而且无影流剑还有一个特点,出剑的方法是千变万化,动手之间,只有一招便决定生死,请少城主注意我说的生死两字,因为无影流中比剑,只分生死而不论胜负,固此少城主出手时,千万不可存着点到为止的心念……”
他说话时的态度十分平静。
南宫少雄倒不禁为之一愕,呆了片刻才道:“这是何苦呢!我们无怨无仇……”
寺田正色道:“这是势所必然的事,无影流剑手之佩剑,俱为掌门人所赐,受剑之时,立有诺言,不见血剑不归鞘……”
南宫少雄立刻打断他的话头道:“先生这话似乎太夸大了,假如我既不想杀死先生,也不被先生所杀呢?”
寺田哈哈大笑道:“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在下学剑至今,历时三十来栽,共比过八次剑,从无一次落空过。”
南宫少雄一怔道:“三十多年中,先生只比过八次剑,这似乎太少了一点吧?”
寺田傲然道:“无影流乃扶桑最负盛名之剑派,可是敝派人数少,本派除掌门人外,就只有九名弟子,以寥之十人,能在数万名剑手中,坐享盛名,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影流剑手在比剑时的规格极严,不是成名的高手不比,不到对方够一杀的条件时不出剑,所以在下连杀八人已是最多的了……”
南宫少雄想了一下道:“假如一个庸手对你拔出剑来要求与你决斗,你是比也不比?”
寺田佛然道:“自然不比。”
南宫少雄道:“假如他追着要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