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方远的剑术造诣,自然不在乎两处同时受袭,尤其中间有三尺的空隙,躲开一边,架开一边,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可是他担心的并不是那两点部位。
在那三尺的空隙中才是他恐惧的地方,明知是她剑势往回的范围,却不见剑迹,听不见剑风。
假如他把精神移注到去应付那两点剑影时,南宫玉梅却在这三尺的距离中突然改变剑势攻上来,别说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来不及应付,高手比剑所争的就是间不容发的先机,胜风也取决这刹那的先机。
南宫玉梅却能把间不容发的先机展成了三尺,那是多少倍的差额,他简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两点银星接近到他前面尺许处,他仍是木立不动。想动也无从动起,银星再进前半尺,张万远觉得不能再犹豫了,不管怎样应付一下,也比束手待毙强一点,因此他紧紧手,用尽平生的力气,推剑朝一点银星上格去。
当的一声,刻被弹了回来,而且还差一点脱离了把握伤了他自己,张方远更为心惊,在他的想象中南宫玉梅用招虽妙,内力却不会强过他,可是他的剑被弹回来后,他发觉自己的内力再强十倍也没用。
当他的剑触上银星时,手腕立刻感到了阵轻轻的震动,将他的劲力化得一点不剩,然后是银星的震力将他的剑弹了回来,虽然他又及时控制住了剑,没让它刺伤自己,可是他也明白南宫玉梅这一招绝非人力所能化解的。
银星又移进了两寸,离他的身子只剩三寸了,仍是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身子两边都可以感受到银星上的柜骨寒意,而那三尺剑势往返的范围中仍是一点感受都没有。
张方远长叹一声干脆将剑一垂,放弃了抵抗的意图认命。
南宫玉梅才冷冷地道:“张方远,你不是很神气吗?怎么不开口了,你那张嘴里不是有无穷的花言巧语,为什么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张方远一睁双目叫道:“鬼丫头,我已经把命交给你了,你可以杀死我,却不许侮辱我。”
南宫玉梅冷笑道:“原来你也怕侮辱,那你在我母亲灵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张万远怒声道:“你想怎么样?”
南宫玉梅冷冷地道:“不管怎样,现在你已离死不远,我给你一个忏悔的时间,让你在死前回忆一下生前所作所为,然后再告诉我你要怎么死才能赎自己的罪恶。”
张方远眼见生机已绝,戾气顿涨,大声叫道:“臭丫头,你最好快点下手,免得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南宫玉梅仍是冷冷地道:“你说吧!我母亲为了你这样一个淫贼失节,已经是我此生最难堪的事,我不在乎再听两句难堪的话。”
张万远双目一瞪大叫道:“易华容!当年是你勾引我,你的宝贝女儿自命清白,归咎到我头上。”
说完他以为南宫玉梅一定会恼羞成怒杀死他的,谁知南宫玉梅一点也不生气淡淡地道:
“我母亲并没有自命清白,她对我承认是她先向你表示情意的,她更没有意思要归咎于你。”
张方远怔了怔,正想说话,谁知一张嘴才觉嘴角奇痛彻心,只喊出一声,连忙用手一摸,染了满手的鲜血。
陈剑与云天凤又是一惊。
因为他们发现张方远的两额都满了一道剑痕,从嘴角一直蔓延到耳根。
那自然是南宫玉梅下的手。一然而他们的双目始终没有放松过一瞬;竟不知她什么时候下手的。
连身受其刀的张方远也不知自己何时挨了两剑,直到张口想说话时,才牵动剑伤,感到疼痛。
剑锋伤到人的身体,却连换剑的人都没有知觉,这手法快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张方远的嘴角已裂到腮边,鲜血直淋,自然是夫去再说话了,痛得直叫,南宫玉梅又冷冷地道:“我母亲之所以会为你动心,完全是因为这张嘴能说会道,她已经死了,你也快死了,为了避免她在泉下又受到你的诱骗,所以我先割破你这张穷嘴。”
张方远痛得但求速死,双手齐张,反向她的剑尖所化银星抓去。
南宫玉梅手腕略移,将他手指的前三指都削下一节,同时底下踢出一腿,将他踢倒在地。
张方远一挺腰站起来。
南宫玉梅跟上道:“你想找死也没这么容易,你一生中专叫女人受罪,我为了替女入出口气,也得叫你受点活罪再死。”
张方远双目瞪得象铜铃一样,怒吼一声,南宫玉梅手势略动,剑光轻闲,张方远又叫了一声,口中鲜血直喷,同时还吐出几根断齿,痛得双脚直跳。
大概他想嚼舌自尽,被南宫玉梅先发觉了,一剑削落了他几颗牙齿,而且还冷笑道:
“你假如能用牙床把舌头咬断,我倒是可以发发慈悲,准你早点解脱。”
张方远既无法回答,也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象疯兽一样乱跳,南宫玉梅的脸色上姐终是一片冷漠。
张方远也无力为战,她自然也收了剑式,可是她仍注意着张万远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有自杀的意图时,就用刻在他身上重要的地方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