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这些事,总要替她想个办法才是。”
俞莲舟听闻,心下好笑。路遥不去琢磨?他记起张松溪向他转述的路遥所说关于五弟张翠山的那些对策计划,精密细致端的厉害。心叹路遥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一百单八条计策对付人家了,自己这个傻弟弟倒是开始学会操心起来。不过转念一想,暗道如此也是不错,六弟行走江湖武功再高,多几番这样的考虑总是好事。于是道:“如此也好,一切待我们去过莆田少林后再作计较。”
事实上俞莲舟这次还真猜错了,且不说一百单八条对策,路遥连一条对策都没想,只因在她看来,这事已经交给傅秋燃处理了,便不需要自己在花费时间精力。再者,泉州收尾的工作便已经够她忙了。这些天已然没有新的病患再来,知州府和城西妙音观也只各自剩下几十个病人,而且,眼见泉州城内疫情转好的消息不胫而走,据徐天得来的传信所知,朝廷已经派了新的泉州知州。路遥心中冷笑,泉州出事之时朝廷不闻不问,城门一封但凭城中百姓死活,摆明了是不愿花财力精力治理疫情。现下看着没事了便打发个新任知州来,若是当时疫情没有被控制住,闹不好朝廷就派队兵马一把火烧了这个港口重镇,而且兵荒马乱之际,是否能够重建都不一定。
只是路遥并非愤世嫉俗之人,她考虑的问题更加现实,在让徐天打听出来这个新任知州的为人颇是贪功排挤同僚之后,几位大夫们商量一番。 敢在泉州已经最恶劣的时候进城行医的大夫,均都不会是为了名利二字,又不欲招惹麻烦上身,当即便拍板决定眼下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撤走为好,免得招惹上这种主儿。
于是在泉州城解封的第一天,陆陆续续十名大夫便悄悄的溜了出去,由秋翎庄派在城外的人接应护送回家。而路遥则与另外几名大夫多留下了十来日,一边最后一次喷洒防疫的药酒,一边把帐篷销毁,剩余的药物赠给城中百姓。路遥还忙着整理这一次恶核时疫的全部医疗记录,包括防疫、治疗、行针、用药等等,期间仍旧忙得不可开交。
殷梨亭颇有些不放心那日和俞莲舟与自己动手的人,曾询问路遥这次是否有武功不差的人也与路遥同来。
路遥眨眨眼睛,想起虽然自从进城就没再见过范遥现身,但是她的确是给他在营地里留了个帐篷和防止感染疫病的药物罩衣,于是点点头:“是有那么一个,怎么了,殷六哥见过他了?”
殷梨亭点头道:“不仅见过了,二哥和我均与他动过手。”
路遥听了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殷梨亭正想说是两人在城头祭奠顾若长的时候,却一转念怕路遥再次伤心,于是道:“就是前几天,一天夜晚我回营帐的时候看见他和二哥一前一后飞身出城,我便跟上去看看,然后三人就动手过了两招。那人是谁?”
路遥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这样啊……他曾是我一个病人,交情不浅。这次他来泉州有些事情,我劝不住他,就让他在大夫们住的营帐区落脚,这里比较干净,省得沾染上恶核。不过殷六哥,我可不行告诉你他是谁。”
殷梨亭一怔,听得路遥解释道:“我知他身份是因为医治他之时他信任才说于我,按照大夫们的行规,是不能透露病人的私隐情况给他人听的,所以,殷六哥,对不住啦。不过,我想他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是应该与你们关系不是很大。”
殷梨亭闻言,也不再追问:“既然如此,他又没有恶意,我当然不会再问。路遥你莫要多想。”
路遥笑道:“不过你们三个倒是闲得很,那日动起手来谁比较厉害?”
殷梨亭道:“二哥与他功力在伯仲之间,我却是不如他二人。”
路遥笑着摇了摇手指道:“殷六侠不必谦虚,你比你二哥和他年轻上近二十岁,等到二十年后,你定然不比他们差的。”
殷梨亭也笑了,道:“但愿如此吧。”
路遥拍了拍他肩膀道:“没事,无论啥时候,论功夫至少还有我给你垫底。”随即想了想,摸了摸鼻子,“拿你和我比,是不是太侮辱你武当派的名头了?”
殷梨亭摸了摸下巴,道:“其实路遥,论招式,你的招式委实不错,我江湖阅历不如师兄们丰富,但是就连二哥和四哥也认为你的招式精妙而多变,就算我们看不出其来路,也觉得出那绝对是江湖上极高明的招数了。可是你的内力实在是……”
“烂的一塌糊涂是吧?”路遥笑,“可能是我对内功比较没有天分,讲招式的书册我看看就能看懂,上面都有图的嘛。讲内功的书我看着可是费劲,只能看懂一点练一点,外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讲内功的书看着费劲?为什么不请教令师?”殷梨亭疑惑道。
路遥耸耸肩,“我没师父,我这点功夫都是自学成才的,所以比较不靠谱。那些内功一个个说的玄而又玄的,我看着便头昏。”
这下殷梨亭瞪大了眼睛,“自学成才?你不是说你师门……”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路遥曾说她师门中正堂高挂一付匾额,上书“普济天下博爱苍生”,这八个字曾让他颇是动容。
路遥摇手道:“我师门只传授医道,这些武功是我离开师门后,在一处竹谷里面学到的。因为一个……意外,我在那里发现了些不错的医书,另外就是这些讲述武功招式的图册书籍。想来可能是以前某些精通医术与武功的前辈小住过吧。不过反正我是没看到什么人。在那里住了些年月,医术倒是学全了,武功我捡了点看起来容易的好玩的学了两三分皮毛,没太认真,结果就成这么个半吊子的模样了。”
路遥一番解释不但没给殷梨亭释惑,反而更让他犹疑不定。那日在武当山紫霄宫路遥打败圆业的招数武当诸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招式绝对是极精妙的剑法绝学,正因路遥徒具招式无甚内力,所以打了不少折扣。若是路遥只是随便学了两三分模样,那原来整套的功夫会是怎样惊人?而且就连大师兄宋远桥也不太看得出招式来历 ,众人实在难下定论。
路遥见殷梨亭垂头沉思,忽然一拍手道:“你们武当派不是历来内功为佳么?你应该看得懂讲述内功的书册吧?”
殷梨亭闻言,“一般来说应当可以,怎么?你要?……”
路遥眼睛闪过兴奋光芒,道:“要不咱们去竹谷一趟,你可以帮我讲解一下,我现在也觉得内力这东西不好好练是不行的,至少上个房采个药什么的,可是容易不少。”
殷梨亭听闻哭笑不得,“路遥,这武功心法,尤其是内功,均是各个门派的辛密,怎么可以轻易示人?还让别人来讲解?”
路遥伸了伸脖子,撇嘴道:“这有什么可辛密的?依我看这跟医术也差不多,大夫们之间多交流切磋一下才好提高,没听说哪位大夫传授了自家的一点药方针技,就不是神医的了。”
殷梨亭闻言,也不禁怔愣。路遥每每语出惊人,看似荒唐,细细想来却颇有几分道理。
又听得路遥道:“反正那竹谷也不像是什么门派,无所 谓啦。殷六哥,你去是不去?”
殷梨亭看路遥一付皱着眉叉着腰的模样,想起她若是内力能提高一些,以后遇到强敌,也安全不少,于是点点头道:“好,如此等闲下来我便陪你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俺家闺女内力不咋地,一个是懒的原因。当然另一个所谓隔行如隔山,那书我估计一般人都看不懂的。看金老原文里那讲内功的书,我就不说什么了~听起来怎么都像某部哲学著作。
题外话:话说昨儿个俺娘跟俺说起晋江的文。别惊讶,我娘看晋江比我还凶,不过她只看女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