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恐的抱起女人,眼睁睁看她的颈上流出一道血色弧线,任凭他撕心的叫喊她的名字,却无济于事。
一年后,沈米杰花白了头发,轮椅上的中年妇女笑面如花。
墓碑上,李柔婷淡如水的微笑,定格。
旁边是一个新的墓碑,宋体篆刻着左立。
李柔婷今年十五岁,正是花一般盛开的年纪,但她却没有和大家很好的相处,因为在这个看似与中国人分享实际却是进行和平变革的动漫疯狂期,几乎她就读的学校,就连‘考完试会瘦二十斤’的毕业班初三年级也如同陷入爱河的女子一般眷恋着虚虚实实的动漫和动漫人物。
李柔婷不喜欢动漫,比起动漫她更喜欢这个常常带着神秘斗篷遮遮掩掩的世界。她好奇浩瀚的宇宙,好奇翩飞的蝴蝶,好奇色彩斑斓的彩虹,还好奇这个世界上所有她目前无法了解或只有一层朦胧认识的事情。
她本来性格就腼腆,成绩也只是一般。现在没了共同话题之后,也没人来找她说话。对此她也不甚在意,依旧是踩着点来教室,上课发呆,放学回家。像她们班里的一个透明人一样,虽然没有严重到老师从不叫她回答问题,组长欠了她的作业也不会知道的程度。但也是别人会在老师叫她名字的时候说老师记错了,他们班没有这个人,组长也是翻了几次左右才知道她没有交。
李柔婷的世界很寂寞,如果要用话语表达的话:那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人喜欢的沙漠。李柔婷的世界很美丽:在荒芜的表面下隐藏着令无数人为之震撼的金沙。
‘如果说真理是时间的女儿,那么青春便是时间的猎物,时间将它一点点吞食入腹。那是没有人能够打破的铁律,连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也束手无策。’。
李柔婷在白纸上记录下这句话,正楷字端端正正的排着队,她笑得甜甜的,扑飞的睫毛下一双眼睛闪烁着解密的光芒,淡淡的梨涡证明着女孩的愉快。
时间的确是令人无奈的,比如说,眼一闭一天就过去了,明明昨天的知识都没有搞清楚,今天就又有一堆知识来报道。不过那对她没有压力。不是因为成绩好天赋高,而是她有一个钱多到没处花的父亲。的确是钱多到没处花,情妇都包养了几个。李柔婷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耶?你买到那本死神的周边了?借我好不好,我昨天去的时候他说卖没了,我好失望的,呐呐,你最好了,借我嘛。”几个人肩并肩的走进教室,将地板踩得湿淋淋的。经过李柔婷时连招呼都不打,李柔婷像是习惯了一样拿书遮住脸,一瞬间存在感连教
室里经常会被忘记浇水的盆栽还薄弱。
她将头稍稍一歪,窗边的窗帘挂在一旁,看得到一丝一缕的雨丝在蔓延,旋转,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连心脏都开始加速,李柔婷转回视线。在看下去,恐怕她会忍不住出去欣赏雨景,在这种天气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她不想添麻烦,不是担心,是厌恶见到自己的父亲。
手指拂过夹在书本上的植物标本,李柔婷享受的眯了眯眼,比起虚伪做作的交际,她更喜欢像现在一样,自己一个人,不会受别人的影响,感受着这个世界。
像这样,就够了…
白皙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像是在肯定些什么。
周围的人怒嗔笑惧,那一句句话闯过鼓膜爬进她的身体,在她心脏前敲击着,像是在质问:真的够了吗?
半掩着的门被一阵强风一撞,吱嘎吱嘎响的撞上门柱,余风却还不满足,它张开大嘴,狰狞的吞食着周围的一系列轻物质。前面两排座位上的书本文具无一逃出魔掌,稀稀拉拉的掉在地上。李柔婷伸手想要抓住在空中律动的标本,冷空气却又向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依旧维持着伸手抓东西的姿势,看着标本落地,捡书本的同学一脚踩上去,标本在一声哀号之后粉身碎骨…
好冷——也许是她的反射弧太长,在冷风癫狂过去后才体验到那种割裂皮肤将寒冷扔进去再拿针缝起来的鲜狈。
白云惨淡,柳败花开,转眼时间败逝。
李柔婷摘下眼镜,低垂着眉眼,站在队伍的最后端。浩浩荡荡的队伍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摇摇摆摆样子好不狼狈。
“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李柔婷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喧闹的集体活动,不,应该说她任何集体活动也不喜欢,这和她不喜欢父亲一样,不需要理由。
想到来之前唠唠叨叨的管家,李柔婷的心情越发的烦躁,扯扯背包带,她认命的去追在前头的队伍。
毕业活动是到海边三日游,虽然同样要交钱但对于经历过中考这样重大难关的毕业班来说,那就是——咱老百姓今儿个高兴,去。所以在众学生的起义,啊呸呸呸,是在众学生的赞许之下,几辆大巴开到了学校门口,校长和一干领导将学生打包扔上大巴,就回去和旅游社的人谈分红了…咳咳,办公了。
对此,一干学生豪不知情,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大有在这几天挥霍完青春的架势,于是,便不由得有了人数浩浩汤汤,纪律凑凑合合,心情嘎嘎嘎嘎的队伍了。
尽管来的时候不情不愿的,但在看到海的那一刻,不可否认,李柔婷她被打动了,不比在电视影碟上所闻所见,她真真实实的感觉到大海浩瀚的胸怀,它欢呼着欢迎他们的到来,又愤怒着这些人类夺走她珍爱的孩子——无数的鱼类贝类。在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海天交错着,太阳光经过折射,将海染成蔚蓝色,美而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