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二皇子送回端嫔的澄露宫一事办得声势浩大,连带着送去的是晋端嫔为端妃的旨意。端嫔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报惊得呆愣在原地,被抚琴的提醒下才记得跪下谢旨,心中还带着几分做梦般的不可思议。直到将二皇子抱在怀中,感受到他柔软的触感,端妃还有些恍惚。“抚琴,”她边抚摸着二皇子柔软的脸蛋,边道,“本宫刚才是得了太后懿旨,晋升为妃了是吧?”
“是的,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抚琴十分激动,“您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是啊,终于……”端妃眼中含泪。天知道从嫔晋升为妃,她等了多少年。她的家世始终是硬伤,原本盼着生一个皇子就能晋位,谁知二皇子出生就被太后抱走,自己只得了份敷衍的赏赐,其余什么都没。可就在她将要死心的时候,孩子和妃位同时送到了她手中,实在叫人措手不及。端妃稳了稳心神,吩咐道:“抚琴,派人去查查太后为何会突然下这旨意。”
而且还是越过了皇后亲自晋位,这不是公然将她推到皇后的对立面?端妃想了想,突然道:“太后这番作为,倒像是在拉拢本宫一般……”抚琴:“荣嫔娘娘出了事,太后娘娘在宫中可不就没了人手?她会向娘娘抛出橄榄枝也情有可原,就不知娘娘是如何打算的?”
端妃冷笑:“她以为我会感恩戴德?做梦!”
“可太后娘娘在后宫的地位无人能及,若是有她相助,向来娘娘会多不少便利。”
抚琴有心劝她。端妃却道:“这你就说错了,太后虽地位高,到底越不过陛下。如今太后和陛下不合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我自然不可能和陛下作对。”
“这么说,娘娘是要拒绝太后的抬举?那万一太后还如同之前那样,给娘娘使绊子怎么办?”
“自然不能明说。”
端嫔笑得意味深长,“且吊着吧,只要本宫把握好分寸,量太后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赵千秋听闻太后直接晋升端嫔为妃的消息,倒没多大反应,只是道:“本宫早就料到端妃能有这一天,这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她转而吩咐秋嬷嬷,要她备一份贺礼送去澄露宫,在这方面她向来是做的滴水不漏的。厉寒酥此时正坐在赵千秋对面,见状便道:“是太后在刻意抬举她呢。”
赵千秋一笑:“太后娘娘掌握后宫大权已久,崔扶摇出事便如同断了她的手脚,她自然是要再挑一个的。”
“眼看着娘娘将要得一个皇子,太后就立马扶持端妃上位,此举到底着急了些。”
厉寒酥轻笑,“或许是被陛下逼急了吧?”
赵千秋摇摇头:“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端妃可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人,太后娘娘要将她收为己用,恐怕需好好费一番心思了。”
厉寒酥对此十分同意。“不说这个了,”赵千秋转过话题,关切地问,“戴贵人真愿意将她的孩子记在本宫名下?”
厉寒酥点头:“她怀着双胎,能保下孩子已是万幸,将孩子交给娘娘更是放心的。”
赵千秋送了口气,脸上洋溢起真切的欢喜:“改日本宫当好好看看她去,也不知她那里还缺什么,尽管跟本宫说。本宫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不成想……”厉寒酥见她眼眶中隐隐泛着水光,伸手握住她的手:“娘娘不必担心,将来您一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赵千秋一愣,随即有些苦涩:“何必安慰我,谁都看得出来,陛下现在对端仪宫是越来越冷淡了。”
连带着后宫嫔妃对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尊敬。赵千秋嘴上不说,心里到底察觉出几分,也只能对着厉寒酥一诉真心话。厉寒酥抿抿唇,不知该如何安慰,难道实话实说让赵千秋对晟帝死心,看清他的渣男本质?那只会让赵千秋更难过罢了。最后,厉寒酥也只能干巴巴道:“您到底是皇后,谁能越过您去?往后有了皇子傍身,您的底气就更足了,不必给那些不敬您的嫔妃面子。”
赵千秋笑了笑,没说什么。厉寒酥眼睛一转,突然道:“若是心情郁闷,娘娘不妨多去祈神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