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峥问:“请问你打算跟燕茂聊什么,聊我俩拍床戏?”
“很多啊。”郑观语扯着嘴角,“我有很多事情想跟燕导请教,比如包你花了多少钱,要什么条件。”
“不用问他,我来告诉你。”明峥认真答他,“他帮我付在美国的学费,生活费。拍片、勘景的时候带着我,教我拍戏,就这些而已。”
睡过吗?想问这个,但郑观语忍住了。
“哦。”他面无表情道,“没教你谈恋爱吗?”
明峥瞥他一眼:“你猜。”
猜,猜,猜。跟他对话,似乎永远都要猜。
人好像都是接触越多,越觉得难以捉摸。
“你以前说自己不喜欢男人。”郑观语转移话题道,“为什么还跟他那么久?”
“因为……”明峥思考了一下,“因为他是燕茂啊。怎么,不喜欢就不能跟着了?”
嗯,对。那毕竟是手里有那么多奖,有那么多资源的名导燕茂。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郑观语压着声音问他:“当时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所以,你现在喜欢男人了?”
明峥笑了笑,也凑过去小声答他,话里的意思很暧昧:“也许吧,具体也要看是哪个男人。”
目光相交,他们都在审视对方。
“哦,这个意思吗。”郑观语努力挤出随意的口吻,“……那我到时候让燕茂开个价,把你买过来吧。”
“行啊。”明峥顺着他的话讲,“不过我这人不太会伺候金主,脾气还有点怪。你到时候别觉得失望,把我退回去。”
听不出真心还是假意。
郑观语盯着他,慢慢收紧拳:“我会当真,你别开玩笑。”
明峥笑了笑,天真地问他:“我像在开玩笑吗?”
郑观语不答了。
明峥想了想,笑着开始诈他:“我离开燕茂是有风险的,要我放弃他跟你好……你也得让我见你的心意。”
彼此话里的意思都推推拉拉的,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车里没开灯。在视线里对方的脸都暗暗的,只有眼神亮着。
郑观语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做了几个动作——他做得很慢,很认真,并且一直认真地看着明峥的眼睛。
光影在他手指间翻动着,他在回答自己。
几年前郑观语演过一个哑巴,应该是那时候学会的手语。
郑观语放下手,轻声道:“这就是我的心意。”
“我看不懂手语。”明峥道。
看不懂才好。
“是吗,我还以为你什么语言都懂呢。”
明峥皱了下眉:“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