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照面之后,林淇略占上风,他的功力与宫大豪差不多,然而因为招式精奇,攻多于守,逼得宫大豪险象横生,幸而仗着轻功卓绝,危急时总能及时抽身躲开。
另一边的孙冬却比较吃亏,宫大杰的劈空掌力伤不了她,却可以挡住她,每次她奋身进击时,总是被半空的暗劲挡住了,宫大杰也看出她的眼睛是弱点,不住抽空用指劲去偷袭她的双目,好在孙冬的身手还算灵活,不致被他点中。
如此半高半下又对付着二、三十个照面,局势竟渐渐地改观了,林淇对宫大豪,因为他年纪轻,虽仗奇缘巧遇,神功速成,到底不够深功,时间一久,渐渐地松了下来,反被宫大豪抢到了先机。
孙冬这一边由于她是天生蛮力,不知疲倦,宫大杰凌厉发掌又最耗精力,渐渐有挡不住她的趋势,孙冬一高兴,立刻大叫道:“小兄弟,这老家伙快不行了,等一下我把他给揍倒了就过来帮你!”
林淇久战无功,心下已是不耐,听见孙冬的招呼,手下一失招,被宫大豪攻进一掌,虽然应付得快,回手封了出去,可是那条胳臂却震得酸麻不已。
柳无非在旁看得心惊,可是又不能插手上前帮忙,只得装作悠闲的样子,口中对童天月道:“老乞儿,你的龙形八式听说是武林一绝,怎么今天光是看白戏,不露两手给我们开开眼界?”
童天月长叹一声道:“柳老儿何必拿我开玩笑呢!老叫化几手玩意儿,你也不是不清楚,今天若不是两位令徒,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命往虎口里送……”
柳无非大笑道:“老乞儿,说得真泄气,你多少也是一帮之主,怎么好意思眼看着小孩子卖命,我要是不断了一条胳臂,早就要叫他们尝尝我金箫的厉害了,看你把这批魔崽子说得那么厉害,我就不相信他们挨得过我一曲迷幻法音……”
林淇听得心头一震!暗骂自己真是打昏了头,居然放弃了自己所长,而在这里苦拚硬斗。
原来柳无非所说的要以迷幻法音来取胜是不可能的,箫音却敌是文打,必须双方平心静气才可以从容施为,现在短兵相接,稍一疏神就有性命之虞,哪有这么好的机会来奏箫对敌呢?
可是柳无非的话却是提醒他另一方面,盖以迷幻法音上的许多道理,与他那精心妙式“玉石俱焚”那一招上有着相通之处,心思箫曲,手发奇招,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发挥出无比的威力。
因此他精神立刻一震!掌上突然使劲,逼退了宫大豪,然后双掌一错,作出“玉石俱焚”
的准备。
东方一立马上发声惊告道:“宫大兄,小心,这小子要使煞手了!”
宫大豪不太相信道:“他再厉害也吓不倒我!”
林淇微微一笑,口中朗吟道:“箫在心间声在口,云在青山月在天!”
吟毕双手一扬,掌心涌出一股巨力,立时天动地摇,宫大豪的身子被巨力一冲,踉跄地朝后退去,“砰”的一声,撞在围墙上,将那堵围墙撞开了一个大洞。
宫大杰被孙冬缠得死死的,见长兄突然受伤落败,怒吼一声,抢过去要扶他,不想孙冬的动作更快,长臂一伸,一把抓住他的后腰上,将他的身子整个地提了起来。
宫大豪的红脸变为炭金,在砖堆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无力地叫道:“把我兄弟放下来!”
林淇庄容道:“你们如答应退出十三友,不再帮助侯行夫为非作歹,她就放过你们!”
宫大豪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凄声一叹道:“二十年前败于蒙面人之手犹有可说,苦练二十年,还比不过你一个毛头小伙子,我们的脸皮再厚,也没有法子在十三友中耽下去了!”
林淇点头道:“阿冬,你把他放开吧!”
孙冬使劲地将宫大杰朝地一丢道:“红脸猴子,看在小兄弟的分上饶了你!”
宫大杰在地上双手一撑,身子弹了起来,过去扶住宫大豪,嗔目厉声道:“小子,十三友中除了我们弟兄两号,可是事情并不就此算完了!”
林淇微笑道:“那就随便你们了,只要林某一日不死,总会记着二位的!”
宫大杰背起宫大豪也不回到宅子里,就此一迳走了。
谢重明与鱼跃对望一眼,飞快地退入门中不见,东方一立扶起醒转不久的慕容婉,痴痴地发着怔,他们想不透林淇的功力何以会猛进到如此程度,尤其刚才那一招“玉石俱焚”,在苗疆中他们还可以支持一阵,由方才的威力看来,他们连挡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
林淇目射神光庄容道:“你们是作何打算?”
东方一立顿了一顿才道:“十三友是侯大哥出头重新召集的,你有本事不妨对他说去!”
林淇大笑道:“你们别以为抬出侯行夫的牌子就可以吓倒我了,我到此地来就是为的找他!”
东方一立轻“哼”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去找侯大哥出来!”
林淇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警告你们最好少掉花枪,我们在这儿闹了半天,侯行夫若是在里面,他早就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们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