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苏凌美美睡了一觉所以此时格外神清气爽。
他精神过头了,竟然有些紧张到坐立难安。
天色暗淡,喜烛朦胧摇曳,气氛陡然有些迤逦,就连关着的门都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那扇紧闭的门,像是偷偷藏起来的避火图,门一推开,避火图便被人打开了封页,里面的秘戏在喜烛下逐一翩跹翻动。
喜房里的雕花拔步床、刷着黄花漆的樟木衣柜、太师椅、凳子桌子还有梳妆台上的装饰匣子都贴着喜字。
苏凌看得脸热,觉得屋里闷热的厉害,便推开窗让山风吹着冷雾进来。
屋檐四角悬着的大红灯笼,喜庆的红光映在院子里的鹅卵石上,静谧引人遐想,仿佛只等新人将洗澡水倾倒在上面。
宴席热闹散去,雾霭红晕下的院子显得慵懒,只两颗桂花树被偶尔风吹得动了动叶子。
月色朦胧,山边的木屋张灯结彩,迎来主人的洞房花烛夜。
苏凌洗漱完,头一次在屋里有些手足无措。
他打量着屋里的任何一件小东西,都充满了苏刈的痕迹。
桌上那炳龙凤呈祥的喜蜡,烧起来没有难闻的青烟,反而散发着淡淡蜜蜂的香气。
苏刈也是舍得买,这一支估计就得五百文,两只就去了一两银子。
他在房间打量了一会儿后,听见楼下院子里倒洗澡水的声音,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坐在床边上。
可往后一探,鸳鸯交颈的大红锦被似烫背一般,他急忙起身坐在桌子边的太师椅上。
时间好像缓慢拉长,之后他便再没听见任何动静。他想苏刈在忙什么,怎么还不来。
他臊得无法探窗询问,便只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楼下动静。
待他捕捉到脚步声后,心里跳得厉害。
人像是瞬间通了神识变得敏锐一般,他听到苏刈下门落锁的声音;他望着窗外月光清冷濛濛,还听到了屋后的虫鸣窸窣声。
那脚步声踏上了楼,仿佛在他耳边踏踏的走。也许是喜服厚重他觉得有些勒脖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缓解口干舌燥。
他刚抿下一口茶,就听见苏刈敲门声,“阿凌,我进来了。”
苏凌眼神一慌,一口茶没咽下噎到了,慌张咳嗽声起,脸蹭得就红了。
苏刈听见屋里动静急忙推门,就见苏凌捂着胸口咳嗽。
桃花眼被呛得水气氤氲,抬眼看他时似在怨恼,白嫩的脸也涨得绯红,似春光乍然被人窥见般羞涩。
苏刈藏在喜袍下的手指微痒,他转身关门落锁,俯身给苏凌顺了下背。抬眼就见苏凌那嘴润着水光薄红,让人移不开视线。
顺着背的手缓缓下滑,环在了喜服腰带处;手臂轻轻往怀里用力一揽,一直低头逃避的苏凌,下意识仰头红着脸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