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出苏明礼同样有些焦急的声音:“她不在我这。她离开后,我也一直联系不上她。没有回到你那吗?”
一瞬,陆卓景摁断了通话。知道了云蓁没和苏明礼在一起,他似乎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后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先是丽都的前台,确认了她没有回家。再是叶姨和罗园长,她没出现过电话也没有过。她到底去哪了?陆卓景眸色暗沉地盯着手机屏幕,心里不由得烦躁慌乱起来,甚至连烟头燃尽烫到手指时都未能察觉。他将烟头从车窗扔出,紧接着又点燃一支,另一只手翻阅这几天他们之间的短信聊天记录。有几条未读消息。他一直有将她的聊天记录置顶,怎么会错过。不管怎么样,先要找到她人再说。陆卓景扔开手机,人斜倚在靠背上,重重眯起双眸看着眼前青白烟雾,冷静思索一切可以找到她的方法。突然,老王为躲避路口的流浪狗,一个急刹车。他吓得满头冷汗赶紧解释:“对不起总裁,我下次一定注意。”
后座男人似乎没听他在说什么,坐稳后,迅速拿起手机给萧雷打电话。“总裁,我已经将上官小姐送回家……。”
“你追踪一下云蓁那辆新车上的GPS,我要立即知道车子在哪。”
“是,总裁。”
五分钟后,萧雷回电。“总裁,夫人的车停在了连城人民医院。”
被告知地址的老王立即掉转车头,飞速赶往。……黑夜里的病房,总能充斥着诡异冰冷的气氛。云芳略显无神的眼眸定定望着坐在床旁的女孩,眉头拧成了死结,伸手搭上女孩冰冷的手背,没说一句话。有时候安静的陪伴,比苍白无力的话更能宽慰人心。云蓁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垂在白色床单上,脑中思绪一片混乱,纷杂难理。三叔说得对,喝酒误事。这次自己真闯大祸了。她要怎么面对他,面对陆家。要是有人刨根问底,查出她和陆卓景的婚姻关系,那她岂不是把陆卓景和陆家置于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这些无解的问题,如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令她窒息。云蓁眼睫轻颤,一股酸涩感从心底生成冲入眼眸中,缓了好久,最后还是败给了难以排解的情绪,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这是出什么事了?别哭啊。”
从小云芳就见不得她哭,云蓁是个漂亮孩子,哭得时候分外楚楚动人。她费力撑起倚在床头的上半身,伸手去抱她,女孩乖乖巧巧地躲在她单薄的怀中哭泣。脑海中的影像一下跳回了二十年多前,身高不到大腿根的孩子,呜咽咽不敢发出声响的哭着。云芳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告诉云妈妈,是工作上不顺利吗?还是有人欺负了你?”
安静的病房里,女孩的抽泣声带着冰人的破碎感。半晌后,云蓁终于能控制住一些情绪,从云芳怀里退出,但不敢看她的眼,怕自己的心事泄露,淡淡道:“让云妈妈担心了。没什么事。”
云芳叹息。大半夜的跑她这来哭,还说没什么事。她知道云蓁不说是担心她的身体。可她从小的习惯没有改变过。人受了委屈,出了解决不了的事,就会来找自己。她把自己当妈妈。看她情绪稳定下来,云芳劝道:“蓁蓁长大了。哎,我这身体也不中用。你真要有过不去的事,可以去找小祁商量商量。”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云蓁点头。云芳手放在她的头顶心揉了揉,淡声道:“时候不早了,一个女孩子回家太危险。你现在还住在陆家吗?”
云蓁的心蜷了一下,不置可否。“方便的话让陆先生派人来接你一下。”
话音才落下,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云蓁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手臂就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擒住,身不由己地被拖出了病房。深夜病区走廊灯光昏暗,一侧窗外闪烁的城市霓虹光线将男人阴冷侧脸照得忽明忽暗,出卖了他所有的情绪。陆卓景应该是失控了,以至于掐着云蓁胳膊的手没了轻重,她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许是知道这次自己理亏,她没有作声,任由着他把自己拽去走廊尽头的角落里。男人突然转身,毫无预兆地把她摁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惯性的作用,云蓁的肩膀后背直接撞了上去。她吃痛地低叫一声。陆卓景听见了,但没有怜惜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声音冷的如同这冬日的冰雨:“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
云蓁看着他的黑眸,之前的哭泣让眼尾还染着红,像是受了委屈的那个人是她。看她这副模样,陆卓景心头憋着的那股气愈演愈烈,完全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低吼道:“说话,告诉我,你这么做把我把陆家置于何地?妈要明天看见了这条新闻,她的身体还能受得了吗?”
下巴钻心的疼实在受不住,云蓁闭上了眼。想着现在和他解释,他也不会信。等他发泄完气消了再说。男人看着女人无动于衷的死人脸,黑眸阴得炸起一根血丝。陆卓景清隽斯文的眉眼满是狠戾:“还是我太惯着你了,没对那小三下狠手,让你以为我陆卓景是好人了?”
说着松开她的下巴,掏出手机拨通萧雷的号码,冷声道:“找两人把苏明礼做了……。”
“陆卓景,你疯了吗?杀人是违法的。”
云蓁被他的话吓住,伸手去抢他手机,陆卓景一只手把她摁在墙上,把她制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攥着手机贴着耳边,唇角勾起一道阴冷的弧度,黑眸如鹰眼般盯着她,一字一字地与萧雷交代道:“明天开始,让他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说完,掐断通话。云蓁瞳孔骤然紧缩,十指扣在他戴着钻石袖扣的西服衣袖上,声音放软道:“三叔,那天是我酒多,自己硬凑上去的,和明礼没关系。你要罚就罚我。”
男人的身体越靠越近,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光都无法透进来的黑暗中,扣着她腰身的力道不断加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的腰掐断。对上她的视线,陆卓景突然勾笑,却是比生气时更让人胆战,淡声问道:“是我没满足你还是没让你爽,分分钟想着出去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