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当真无恙?骟”
“当真”
“这便好,妹妹且随本宫速去用膳,兴许饱腹后即可缓解不适之象。铪”
“嗯……皇后姐姐所言既是。”
卫子夫带着“柯木泽”走向摆好宴席的亭子,“柯木泽”跟在后面一路走着,一路在纠结。对于要不要将自己所知道的未来,以及将肯定会出现的危险提前警示这位美貌的皇后,她决策不定,左右徘徊。
就在入座之刻,孟赢溪最终咬牙作出了决定:顺应历史的潮流,尊重历史的烙印。
她这么想是因为自己的话在当事人听来简直是疯言疯语,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被误为挑拨君臣关系的异国间谍,从而祸害到冉駹国,伤害到才结交的岷山吾。
尽管决心已下,但实际上并未真正放下。在这世界上能做到在自己了知对方悲惨结局,并在其面前保持沉默,还心如止水的人恐怕非疯即傻。
孟赢溪内体的热流阵阵翻滚,她硬是生生憋住吞了回去。“柯木泽”虽未明显失态,却也挣扎得香汗淋漓。
卫子夫以为是柯木泽先前劳累的表象未解,她笑而抬起内红漆衬地,上绘黑卷纹的酒具道:“妹妹,酒可解体力之乏,姑且试试。”
想到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柯木泽”也抬起了这只椭圆形,侈口,浅腹,月牙状双耳稍上翘,平底,内壁朱漆,外表黑漆,纹饰设在杯内及口沿和双耳上的轻巧的漆制耳杯。
“为妹妹接风,本宫饮尽此杯。”
“谢过皇后姐姐,柯木泽祝皇后姐姐万福。”
两人对饮完一杯,“柯木泽”这才看清漆制耳杯底刻有的字——君幸酒。“柯木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也无心多问。
孟赢溪没有再运功逼酒,一是因为她此刻气血大乱,暂时无法施展逆血功。二是因为她诚心想借酒释怀,以求减少情伤带来的痛苦,最好是能恢复武功,因为刀客依然下落不明,不得不防。
因为孟赢溪故意设置的语言障碍,两人基本不说话,只是用表情和肢体示意喝酒吃菜,好在卫皇后的饮食习惯中含有乐女侍奉,所以悠扬细腻如雨溅花叶的瑶筝乐声无形地掩饰掩盖了缺乏交流的尴尬和冷场。
皇宫里的食物已是大汉的极品,但消受美味也得有心情配合才行,孟赢溪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可惜了这些美酒佳肴。
酒喝完不必自己动手,侍女立即就来续,盛酒的容器是夔凤玉卮,通透的卮身现出酒水的深浅稀影,这可是一件稀世珍宝。
此卮系采用优质新疆和阗青玉制成,局部有褐色和紫红色浸蚀。卮身呈圆筒形,配圆形隆顶盖。盖顶中央有圆钮,上饰漩涡纹,边沿作凸出的三花瓣形,每瓣均有穿孔。盖面上还有三只立雕羊首。卮身通体以勾连云纹为锦地,锦地上隐起变形的夔凤纹三组。环形卮耳在腹中部,上饰一兽面。卮底三足呈兽蹄状,腹壁近足处亦各有一段兽面纹。
孟赢溪看着这件高十数厘米,直径约为七-八厘米的盛酒的玉器想到了泺踅山庄引来杀身之祸的玉马首,她当时对玉马首的材质和做工造诣已经很是震撼了,可现在两者一比较,可以说,完全无法比,差距太大,太大!
卫子夫看出了柯木泽特别喜欢这尊阗青玉夔凤玉卮,眼不尽兴还把玩了半天,但此物是封后时皇帝所赏赐的物件,也是卫子夫的最爱,她忍了忍最终没说出“送”这一字。
饮食不久,天色已昏暗,实际酒量浅弱的孟赢溪已是晕红了脸,卫子夫命令奶娘道:“时辰已晚,夜风渐凉,乳娘且将皇儿带回太子阁歇息。”
孟赢溪一直在勾挂着那名神秘刀客,卫子夫此刻要将小太子送回去这叫她十分担心,她急中生念,快语阻止。
“皇后姐姐且慢送皇子回去,柯木泽欲玩一游戏,未知姐姐可起兴致?”
“哦……作何游戏?先道予本宫一听。”
卫子夫早就对寡言冷语、交流不畅的宴席微失意,当她听到柯木泽想要游戏一番,自然高兴。
被美酒薰醉,或是麻痹得恢复了逆血功力的“柯木泽”异常喜悦此事,她算是找到了在失去功力时医治走火入魔的绝妙偏方。心情大爽之下,她神秘兮兮地道:“捉刺客!”
卫子夫惊道:“啊……捉刺客。这,这岂可称之为游戏?”
“柯木泽”又道:“捉刺客乃冉駹国日丹木女王尤爱之消遣玩法,甚为有趣。除开椒房殿门口之侍卫,皇后姐姐须命所有宫人集于花园,只留一灵动宫女假扮刺客自由藏身于殿内,片刻后柯木泽与姐姐一同寻找,率先寻到刺客者为胜方,可索输者一物。”
卫子夫嬉笑不已,她心念:好精明的冉駹国女子,原来她还是在打我那尊阗青玉夔凤玉卮的主意呀!好吧,这游戏也还算有趣,那我就玩它一玩,椒房殿这么大,且不说复杂的秘密地下暗道,光凭外象所密布的阁楼暗房,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怎么可能玩得过我这个知无不尽的主人!
卫皇后笑道:“本宫还纳闷捉刺客究竟为何游戏,原为输赢之赌戏而已,呵呵……妹妹愿赌何物,索何物?”
孟赢溪见卫子夫有同意的意思,喜言道:“柯木泽虽为将军之良人,可行往大汉并无携珍宝,无奈只可赌身,柯木泽输了便做皇后姐姐侍女。倘若柯木泽侥幸赢了皇后姐姐,妹妹斗胆请皇后姐姐邀卫青、霍去病、张骞三位大人前往椒房殿与柯木泽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