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彭真也许就是这样,被禁烟在这温柔乡中的吧?”他惊想道:“我擅人虎穴,简直是自投罗网……唉,将来提及此事,不知的人,一定以为我是自愿长住温柔乡中,那才冤枉呢!”
一边想,一边打量眼前形势。只见自己是处身在一个小厅中,油灯都嵌在壁里,透过一层粉红色或是鹅黄色的细纱,光线散布在厅子每一个角落里,十分柔和。
所有的家具,没有一件露出木质或石质,都笼铺着绣锦,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毡,一片软绵绵的绮旎的气氛。
他耸耸肩,向后面一道门户走去。这道门户用厚厚的绒帘隔住,揭开一看,却是一条窄窄的市道,却甚是明亮。这条市道只有丈半长,便向左转。
王坤走到南道尽头,只见向左转去,又是一条长仅丈半的市道,向右却有一道厚帘。他掀帘一看,突然吃了一惊,那张白玉似的面庞,直红到耳根。
这个房间不大,但布置精美富丽异常,靠角的一张象牙床上,粉红色底绣着金色龙凤的锦衾上,卧着一个女人,全身赤裸,身段丰满之甚。在那柔和的灯光下、粉红色的绣装上,横陈着这么一个雪白丰盈的裸美人,的确令人色授魂与,心旌摇荡。
他呆了一下,赶快放下帘子,回身就走,耳中听到那位赤裸美人的娇呼声,更不敢停留,径向对面前道纵去。
那市道这回向右转去,但左边又有一度门户,用帘子隔住。
他心中已明白房中一定又有妖冶美丽的裸美人,但仍然伸手捏住帘子。
正要揭开视看,蓦地闭目定神,忖道:“欧剑J!;呀……我少林师门禁条,首在戒淫,你明知房中有什么风光,何以还要心猿意马地一窥为快?”
这么一想,宛如服下一剂清凉散,心中莫名其妙的混乱情绪,都烟消云散!
斜眸一望,只见向右的两道,又是丈半之长,便须转变,心想这座温柔乡占地颇广,若果尽是这等房间,哪怕没有五六十个之多,若然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艳丽肉感的裸女,这一笔维持费用以及弄她们来的费用,真要化掉他十万两银子,如若不是黑道中人,只怕十万两还办不到!
当下他顺着甬道,左曲右转,经过了好几个房间,都不揭帘窥看。
陡然转人一间宽敞高大的房间中,眼光环瞥一匝,那颗心又咚咚跳起来。
原来在这房间中,一共有五个裸女,各有一道较为强烈的灯光,照射在她们身上。这五个裸女的身材真是骨肉停匀,眉目如画,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瑕疵,丰满得令人想过去抚摸痛快。
可是他多看一眼后,更加惊讶,原来这五个姿势不同的裸女,竟不是活人!
他透一口大气,想道:“光是要弄到这等名匠精心之作,已不知要费多少气力心血,我且看看还有什么出奇的东西没有……”
这一回经过十多道门户,猛觉眼前一亮,同时又有嬉笑之声传来,使得他脚步一窒,不敢贸然前进。
以他想来,前面这个弯一转,必定又是一间宽大的房间,从嬉笑声音中可以听出最少有七八个女人。
他犹疑一下,身旁的一道门帘忽然无声无息地掀开,从里面申出一只白如羊脂的臂膀,纤纤指甲上涂着红色的蔻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
如在平时,王坤一身少林派嫡传上乘武功,焉能被这只女人玉手抓着。但此时一则他心神散乱,其次他一心注意前面的嬉笑声,故此直到被人抓住之后,这才发觉,不禁大吃一惊。那支雪白的胳臂一缩,王坤便踉跄地被拉人去。
但觉身上一热,一个丰满柔软的躯体,已贴在他身上,两只手臂有如章鱼的软臂般缠住他的脖子。王坤看也没看清楚这个女人长得如何,四肢微振,那个裸女便震开数步。却听她叫道:“哟,你居然还有一身武功哩!”
王坤听了这句话,脑中“轰”一声,如闻响彻九天的禅唱,顿时六神俱安,灵台空澈,一颗智珠活泼泼地,悬向心头!
原来他听那裸女惊讶地说他居然还有一身武功,立地极快地联想到这句话具有极深的内涵,反过来便不啻说,凡是被天罡手杨迅囚禁在这“温柔乡”中的人,一定已被他用独门手法,把一身武功暂时废掉。于是这些不幸的人,因武功已废,比寻常人更加无力,纵然不喜女色,却也抗拒不了她们直往身上缠……
由这一句话,使他又联想到“温柔乡”外,还有广大的天地,丰富的人生等候他去创造。尤其是杨小璇婷婷倩影一浮上心头,所有的女人,都变成不足一顾的尘土!
他到底是修习上乘武功的人,越在这种劫难关头之时,平时修养成的定力智慧,便大放光明,登时还他本来面目,再也不因毫无阅历而情迷意乱。
口口口
那棵女追出来,王坤回头一笑,低低道:
“虽然你看起来,粉妆玉琢,但我却辨认得出不过是具红粉骷髅而已……”
这几句话又像告诉她,又像说给自己听,只见那裸女媚眼流波,樱唇半启,双臂一张,便要再扑上来。
王坤冷笑一声,脚尖微一用力,便如飞折人前道内。
眼前蓦地大亮,只见这座宽大房间中,影绰绰不知有多少裸女,或站或坐,各呈妙相,那种旖旎风光,难以描刻。
王坤此时心如止水,徐徐走人房去。定睛看时,敢情这房间四壁都镶着明亮异常的铜镜,连天花板也尽是明镜,因此反映出无数裸女,其实只有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