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蓝白相间的病服将少年纤瘦的身体笼罩着,病房内洒满了夕阳的余辉,花山院久叶静静的半坐在病床上,靠着一个枕头,眼神没有焦点。
花山院久叶垂下眼眸,“警察都这么有奉献精神的吗?”
系统停了停,没有说话,他不太理解。
“看来我注定是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的。”
花山院久叶动作轻柔的摩挲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笔迹,仰头看着天花板,勾起唇笑出来,像盛开的罂|粟,危险致命。
“宿主你还好吗,只有完成主线任务,我们才能开启下一个世界。”系统觉得花山院久叶现在有些不对劲,忧心的问。
“不,小一你不知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真的很想…找到那位犯人呢…”
信封看起来很薄,只有一张纸大小,这是他们留给花山院久叶最后的东西。
这是每个从事危险性警察入职前都要给家人写的一封信,他喉咙里发出几句沙哑的呢喃——他宁愿永远都没资格看到这两封信。
花山院久叶蓦的鼻头一酸,又像是被哽住了,眼眶通红,手里的纸张变得烫手,他像是再也忍不住,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浓烈的悲伤压的他喘不过气,
往时种种从记忆深处涌出,平日里发生的平平无奇的小事,深深印刻脑海中,恍惚间发现原来他们相处了这么久。
列车通往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已经重逢。
花山院久叶拼命的把呜咽声压下去,却还是控制不住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痛苦哀鸣。
他将脑袋埋进双臂,用力的抱紧自己,咬紧牙关忍不住的颤抖,泪珠如同断了线一般,豆大的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下,晕出一团团墨渍。
萩原研二说,他变成了天上的天使,当每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都会一如既往的永远守护着他的小弟弟。
花山院久叶能想象到,萩原研二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歪着头比个好看的k,笑得随意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如果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说不定会摸着他的头,跟他说一句小久叶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花山院久叶遮住眼睛,擦干所有眼泪,他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抵在胸口,死死攥住。
等吊瓶挂完,他准备缴费的时候,才得知迹部景吾先垫上了,还没来得及感谢他送自己来了医院,这一下又欠了这位大少爷一次人情。
他现在打算去松田阵平租的房子收拾好他的东西,然后搬回三重野宅。
四年时间,从无到有,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寂静的黑夜,月光如水般倾洒在地上,洒落出斑驳的光影,让这个城市显得格外清晰。
外头大雨滂沱,风声呼啸,屋内的灯火却依旧明亮,窗前站着一名穿着白色衬衫少年,他微低着头,纤细修长的身形被灯光拖得极长,他双手插兜,看起来有些颓废。
门铃被按响,发出清脆悠长的叮咚声,配合雨声交织在一起,在这个时间段显得分外不详。
花山院久叶顿了一会,看了看客厅的时钟,指针刚好重合在三点,“小一你们这个世界还有灵异元素啊,在线上演凌晨凶铃?”
系统:“…宿主你想多了。”
他犹豫了一会,才慢吞吞的找了一把伞去院门口开门,雨水打在伞面的声音像是在击打鼓面。
花山院久叶将院门打开一小道缝隙,探头探脑的四处打量,只有路灯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朦胧的看不清人影。
不知不觉他整个人都探了出去,耳边忽兀的迎来一阵掌风,带起的凉意直透骨髓,匆忙躲闪,伞啪嗒掉在地上,溅起星点泥土。
男人似乎精通格斗,比擅长拳击的松田阵平多了许多不要命的凌厉,浑身散发的气势让花山院久叶心惊,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绝对是见过血的亡命之徒。
花山院久叶被死死的抵在坚硬的地面,没有雨伞的遮挡,冰冷的雨水淋湿了他的衣襟和头发,冲刷这脸庞顺着脖颈流下。
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窥伺雨帘之中男人的几分轮廓,男人的身体控住了他,手狠狠的擒制住花山院久叶脆弱的脖颈,只要男人稍许用力,随时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花山院久叶皱紧眉头,只能透过月光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牢牢盯着他。
花山院久叶挑起一抹狠戾的笑,抬起膝盖就要狠狠撞向男人腰腹,不管这个混蛋是谁,穷途末路之辈也好,无差别杀|人狂也好,想要他的命,死也要让这个他脱掉一层皮。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久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