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顾夕颜叹道,“你说,照她这样一来,我这两三个月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我要是不把那养荣膏搬到我屋里……怕是我前脚走,后脚她就喂她一调羹……”
方少芹眉头紧皱,道:“我看,得跟红鸾找几个有经验的教养嬷嬷来,才是正理……”
顾夕颜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红鸾的情况与别的孩子不一样……这,你也是知道的。怎么也要顾着孩子的情绪。这件事,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方少芹目光转流:“婶婶,你不会是想到大堂嫂那里去把珠玑社重新开起来,好把贞娘拖着吧!”
顾夕颜没有瞒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贞娘,对这类社交活动非常的热衷!
一个人要是分了心,自然就有些事顾不到了……所以,顾夕颜才想出了这种两全其美地方法……
她并没有和贞娘相争的心事,只是觉得贞娘明知自己对红鸾的影响力。还这番行事,颇有些让人被挟住喉咙般的不快而已。
方少芹不由嘻嘻笑了起来。
去崔氏庄园小住的计划,比顾夕颜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首先是崔氏那里,上午端娘去一说,她立马就派了家里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去了小庄园打点,下午就到徐夫人那里。正式邀请顾夕颜和红鸾到她那里做客。
徐夫人一大早就去了花生胡同。据说魏士英正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一大屋子的嬷嬷婢女围着服伺着,大夫说,魏士英身子骨虚,要在床上安胎,这安,自然也就请不成了。徐夫人转身就拉着齐毓之哭了起来。临走前,徐夫人让齐毓之去燕国公府把方少芹接回来。齐毓之跟了过来。遇见了方少芹,却喃喃无语。方少芹到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提出来想和顾夕颜一起去崔氏的小庄园里住几天,说婶婶出门在外,跟前也要有个服伺的人才是。
在这种情况下,徐夫人当然是立马就答应了。
就这样,八月初二地一大早,顾夕颜她们浩浩荡荡十几辆车朝着崔氏的小庄园进发了。
崔氏说的挺谦虚的,顾夕颜还以为是几亩地,然后中间起幢几进的屋子。到了地界,她这才发现,原来和她想象中的相差堪远。
宽大平整的青石路旁,一幢挨着一幢的屋子,个个高屋建瓴,气势不凡。
顾夕颜和方少芹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这算是小庄园了!”
方少芹凑到车窗边观看,掩嘴而笑。
贞娘抱着红鸾坐在马车内,道:“这地方叫后湖,因有湖泊而闻名。燕地的富豪之家,都喜欢在这里修筑庄园,引湖中之水入园,仿熙照江南景致造园……”
方少芹不由就打量了车窗外的景色几眼,笑道:“既然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引了后湖地湖水入雍州城……说起来,燕国公府虽然大,景致也算秀美,但却没有湖景。想来雍州城里也没有哪家有吧!”
贞娘就笑道:“好象说是,如果引了活水进府,工程颇大,还要拆了几片民居……这事就这样搁下来了!”
顾夕颜却想起别一桩事来。
既然如此,那叶紫苏跳河而亡,跳得是哪条河呢?
“那你知不知道离雍州城最近的河在什么地方?”顾夕颜状似无意地道。
“在春廓!”贞娘道。“离后湖也不过两、三两的路程,有条细缨河,向东流入缨河。”
几个人说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广亮门前立刻有小厮跑了过来,把高高地门槛御了下来,马车就噜噜地辗在青石板上驶进了庄园。
崔氏早已领了一大群嬷嬷婢女在二门等侯了,马车刚停下来,她就迎了上来。
大家下了车,自然是一阵寒暄。
崔氏把顾夕颜和方少芹都安置在了东跨院。顾夕颜住的地方大一些,有后罩房,正好把贞娘和红鸾安置在那里,方少芹则住在她紧邻的院子。
大家梳洗了一番,然后聚在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