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刚睡了一觉,还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或者两者皆有,总之,此刻的卫明溪没能睡着。睡不着,脑子自然而然就会想一些人,一些事,比如旁边的容羽歌。
听着容羽歌睡着后匀称的呼吸,就像孩子那般睡得那么安稳。卫明溪知道,容羽歌应该很信任自己,所以能在自己身边如此安然轻易的就入睡了。卫明溪知道自己对容羽歌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对着容羽歌,总是忍不住心软,已经不止一次打破自己心中的界限。就像此刻,容羽歌本不该睡在自己身边的。卫明溪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自己的心软对容羽歌来说未必不是一种纵容和诱导呢?可卫明溪自己也不知道,对上容羽歌,自己为何总忍不住会心软?她对容羽歌天然缺乏了一种防备,这是她对别人所完全不同的状态。卫明溪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太早认识容羽歌了,她认识容羽歌的时候,容羽歌还是孩子,以致自己心里一直不自觉的把容羽歌当成孩子,正常人对孩子是不会有戒备之心的。
卫明溪就像解数学题一般,寻找其中的逻辑,为自己特殊对待容羽歌寻找了一份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在说服了自己之后,卫明溪的心里像是石头落地了似的,觉得自在了许多。于是自认为是长辈的卫明溪,不自觉的转头看向了容羽歌的方向,黑暗中只看到包在被褥里身体的轮廓。卫明溪心想,明天务必要把容羽歌送走才行。
虽然心绪捋平了,但是卫明溪还是没有睡意,就在卫明溪意图放空大脑,让自己睡着的时候,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容羽歌的呓语。
“卫明溪……”容羽歌在梦中呓语了起来。
梦中的容羽歌说了一整串的含糊不清的话,卫明溪能听得清楚,就只有“卫明溪”三个字。
卫明溪在知道自己在容羽歌的梦中后,心里涌起了一股很陌生的情绪,因为陌生,让她无从分辨。
夜,对于失眠的人来说,特别漫长。
卫明溪虽然失眠到后半夜才睡着,可是她并没有很迟醒来。她多年来规律的生活,让她的身体严格遵循着生物钟,在和平时一样在固定的时间醒来。
醒来后的卫明溪,并没有因为昨夜睡得不好,选择继续睡,而是像过往一般,准时起床。
一旁的容羽歌,大概是昨天真的累了,或者还在倒时差,此刻还睡得正香。卫明溪并没有叫醒她,而是让她继续睡。为了不吵醒容羽歌,卫明溪的动作放得特别轻。
卫明溪在收拾干净之后,便和平时一般,去食堂吃早餐。本在想要不要给容羽歌打包一份,但是因为不确定容羽歌什么时候会醒来,也就作罢了。
吃完回到宿舍的卫明溪,在阳台水槽里看到容羽歌昨夜换下的脏衣服,她犹豫要不要帮容羽歌的衣服洗了。毕竟脏衣服一直放着,卫明溪看着不自在,她确实有点轻微整洁的强迫症。再加上现在是夏天,轻薄的衣服,洗完很快就能干。犹豫了五分钟之后,卫明溪决定帮容羽歌把衣服洗了。
洗外面衣服的时候,卫明溪没太大感觉,洗到BRA和内裤的时候,卫明溪意识到为容羽歌洗衣服的举动,有点冒然了。毕竟如此私密的衣物,自己又不是她妈妈,就算她妈妈都不可能帮她洗,甚至大概连容羽歌自己都没怎么洗过。看着已经泡在水里的BRA和两条一红一黑的性感镂空蕾丝内裤,卫明溪再次犹豫,要不要继续洗。外面的衣服都洗了,现在里面三小件不洗,感觉太特意了。
最终卫明溪再次选择好人做到底,洗都洗了,干脆就一起洗了吧。卫明溪先洗BRA,昨天就惊鸿一瞥,卫明溪已经知道容羽歌的胸分量不小,如今为容羽歌洗BRA,卫明溪已经具体知道那胸到底是多大。毕竟卫明溪是可以不用圆规,徒手画圆的人,估量直径和高,可以达到基本准确的程度。虽然卫明溪不是容羽歌那种变态,但是有些知识,对卫明溪来说真的太简单了,就像小学口算题一般,不用特意去求解,一眼就知道答案了。于是,容羽歌的胸围,在卫明溪心中已经有数了。对卫明溪来说,真的是有点尴尬的知识获得。
一个要不要帮容羽歌洗衣服的小决定,带来的尴尬有点多,特别是为容羽歌洗内裤的时候,一条还算正常,另一条特别湿滑。作为长到三十二岁,连小视频都没看过,也从未有过任何自我愉悦行为,清心寡欲,异常纯情的卫明溪,她并没有想歪。她只是觉得容羽歌排卵期的分泌物有点太多了,好在很透明干净,不然卫明溪大概要建议容羽歌看妇科了。但是即便如此,卫明溪还是感觉到异常的尴尬感。她再次觉得自己行为过于唐突了,哪怕是出于好心帮人洗衣服,还是有种不小心窥探到别人身体私密,无意间冒犯了别人的感觉。
卫明溪清洗干净之后,把容羽歌那骚气十足的贴身衣物晾晒完之后,卫明溪赶紧从阳台回屋,内心还有种不自在感,希望自己无意间冒犯到容羽歌不会太介意。于是她又本能的瞥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中的容羽歌。容羽歌睡得正香,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稍稍减缓了卫明溪内心尴尬的感觉。
卫明溪压下心头的那点不自在,便坐书桌前,准备忙自己的事,验证一个还未被证明出来的猜想。这是耗上一生都未必能解出来的题,所以半天的时间,一下子就过了。
大概十一点半左右,睡足了十个小时的容羽歌终于醒来了,这一觉睡得她特别舒服且满足。旁边卫明溪睡过的被褥已经被折得很整齐了,枕头在上面,容羽歌把卫明溪的枕头抱在怀中,嗅了嗅上面卫明溪残留的气息,便把枕头抱得更紧了一些,好似她抱的不是枕头,而是卫明溪。容羽歌一边嗅着卫明溪的气息,一边看着卫明溪背挺直的坐在书桌前,戴着银色镜框,认真计算的样子,书桌上已经铺满了草稿,看得出,卫明溪已经计算很久了。
此时卫明溪看起来更加像个禁欲极的正经人,让容羽歌特别想把卫明溪压在那铺满的草稿的书桌上,对她为所欲为。容羽歌觉得自己太糟糕了,一醒来就想到这样十八禁的画面,不过自己满十八了,不用禁了。不过抛除那些色色的念头,容羽歌觉得自己能在卫明溪床上醒来,并且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卫明溪,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容羽歌在床上舍不得起来,就怕惊动了卫明溪,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卫明溪看了,看着卫明溪,容羽歌感觉自己处于满足和渴望之中。满足于此,又不满足于此。
或许是邻近中午,要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也或许是容羽歌过于灼热的视线给她带来骚扰感,让卫明溪从认真的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卫明溪本能的转身看向床的方向,果然,容羽歌已经醒来了。此刻容羽歌正抱着自己的枕头,并把脸埋了进去了,对枕头相当亲密,这时候,卫明溪才意识到,昨夜容羽歌嗅枕头,并不是因为嫌自己残留气息在枕头上,恰恰相反,她是可能为了寻自己的气息的。这个认知让卫明溪的内心感觉到一股羞意,和昨夜容羽歌把头埋在自己颈窝蹭的时候,心态上的感觉是有些相似的。
卫明溪突然转过头来,让正抱着卫明溪枕头的容羽歌措不及防。那种感觉有点像自我愉悦时被抓包似的羞耻感,毕竟此刻枕头就是卫明溪的替代品,她就是想这么亲近枕头一般亲近卫明溪的,不,对卫明溪只想更过分。不过这种羞耻感就一闪而过,因为容羽歌觉得自己就是喜欢卫明溪,爱屋及乌,卫明溪的东西,也喜欢,谁让卫明溪不让自己亲近的,这般想来,容羽歌反倒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种情况,卫明溪只能看破不说破,当作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她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的人,肯定不是昨晚能当着自己面脱衣服的容羽歌,肯定只有自己。
“醒了的话,起来洗漱一下,可以吃中午饭了,吃过你就回家吧。”卫明溪一板一眼的说道。
容羽歌以为卫明溪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过卫明溪要赶自己回家的话,她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她也早有准备。
“好啊。”容羽歌很配合的说道,心想,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卫明溪此刻想听自己说,那就乖乖配合她一下。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何继续留在卫明溪宿舍的法子,她都想好了。
以为赶容羽歌回家会很费劲的卫明溪,见容羽歌如此配合,反倒有些意外。为此,卫明溪心里松了一口气。
容羽歌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洗漱收拾一下,然后陪卫明溪一起吃午饭。和卫明溪的第二顿饭,容羽歌和第一次一样期待,虽然大概率还是吃学校食堂。
“牙膏和牙杯在哪里?”容羽歌问道。
“阳台。”卫明溪回道。
容羽歌拿出自己早就备好的新牙刷去阳台,一到阳台,容羽歌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以及两条内裤以及BRA已经洗好了,挂在上面。容羽歌简直意外到惊呆了,显然是卫明溪帮自己洗的。如卫明溪所想的那般,容羽歌连自己的内裤都没洗过几次,就算在外留学,容羽歌依旧还过着大小姐一般的生活,衣食无忧,有人伺候,不用操心生活琐碎,只要专心学业就行。回来前不久,容羽歌才把那些人全都辞退了。
她的卫明溪竟然会帮自己洗衣服,此刻,容羽歌有种卫明溪就是她老婆,会帮自己洗衣服,那种幸福的感觉,简直要飘起来了。
卫明溪见容羽歌似乎非常意外自己的衣服被洗了,那诧异的表情暂时看不出是喜还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