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一点都不喜欢顾长渊这个长孙,非但不喜欢,还十分憎恶,觉得他天生哑巴丢了敬国公府的脸面,外人都在说敬国公府养了个天生带诅咒的怪物,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生出这样一个种!
钱氏这样说,老太君就很想答应,可她还没说话,顾思量就出声了,“还是等方道士来了,看看他怎么说,再做定夺。”
钱氏咬了咬牙,她了解顾思量,表面上对顾长渊不闻不问,甚至嫌恶他,可每次她提出要把顾长渊送去庄子上,顾思量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道士来了。
半个时辰之后,顾长渊的避云轩被封,睡梦之中的少年突然被人绑住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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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着两三日,顾长渊都没有去过学堂,玉檀起初没怎么在意,她学习非常认真,夫子也愿意指点她,下了学偶尔跟沈月一起逛逛街,日子过得很惬意。
一日,林嬷嬷来找夫子替顾长渊告病假,并且将顾长渊书桌里的东西收走。
玉檀好奇,便跟上去叫住林嬷嬷,问顾长渊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林嬷嬷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玉檀一番,小姑娘长得讨喜,任谁看了都喜欢,她又晓得玉檀是顾长渊的同窗,也就跟她说了。
“唉,我们大爷说来可怜!那日五爷吃了大爷带回去的桃花酥之后,夜里发热不止,本来五爷发热和桃花酥能有什么关系?那道士非说是大爷的煞气太重,任何人沾染了大爷的东西,都会被煞气所害,所以,当天夜里就将大爷绑住手脚,给他驱煞。”
玉檀听得心惊肉跳,“那五爷烧到现在还没退吗?”
“第二日清晨就退了。”
“那怎么……”怎么不见顾长渊来上学,还请了长假?
“按理说,五爷高热退了之后,也就没大爷什么事了,夫人非说要彻底驱煞,命令道士继续将大爷绑在床上,可怜的大爷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今日道士走了,可大爷却下不来床了。”
一切都是桃花酥惹来的麻烦……倘若她没有强迫让顾长渊接受桃花酥的话,他也不至于如此……
玉檀很愧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夫子讲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索性向夫子告了假,写了张拜帖,去探望顾长渊。
到了敬国公府,玉檀恭恭敬敬的把拜帖交递给门房管事,两家是邻居,这管事认得玉檀,很快就将拜帖送了进去。
可这是给避云轩的拜帖,管事还是第一次收到,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先给钱氏过目,就遇到了顾思量。
恰逢今日顾思量未去当值,管事就把拜帖递给顾思量。
顾思量看了一眼,居然是来探望长子的?心下更好奇了,“先把人请到我这里来。”
待玉檀到了顾思量眼前,他不由得惊叹:原来是一个八岁的小娃娃啊,小小年纪,礼数却很周到,见了他也没有半分拘谨。
“你……是哪家的孩子?”
玉檀不慌不乱的回答,“回国公爷,我是隔壁玉家的三姑娘,是顾公子的……朋友,听闻他生病了,特意来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