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喇嘛已大步上前,伸出巨掌,接过布卷,递给乾隆。
霍天恩叩头有声,道:“是,奴才不敢轻率!”
乾隆亲手拆开布卷,看了一眼,脱口道:“有这种事?”
站在他身后的三个喇嘛,当然不敢随便偷看,闻言都是浓眉一轩。
乾隆重重地哼了一声,右手重重地按在椅扶手的龙爪上,半晌没有动静,只有日近天颜的人,熟知他的习惯者,才知道他在大怒时,才有这种动作,难怪那三个喇嘛也是一惊了。
霍天恩虽心知,伴君如伴虎,对这自负的皇帝老头,喜怒难测之下,也够他提心吊胆的,低着头,双掌已见冷汗。
乾隆一拍扶手,右手甩出那个布卷,喝道:“天恩听旨,你立即和天泽、天德动身,查明此事详细经过回奏,联躬在五天内移驾扬州!”
霍天恩应声叩头:“奴才听到了,奴才一定不负圣意!”
俯身起立,就要退下。
乾隆想了一下,又道:“你听着,此行必须秘密调查,不得有任何疏漏隐瞒!”
霍天恩满头冷汗,颤声道:“奴才不敢,奴才领旨。”
乾隆一挥袖:“快去!”
霍天恩低头退下五步,转身下阁。
乾隆重重地哼了一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能使这自命“英明神武”的天子如此大发雷霆,必是极大的事,使他受到震撼,才会如此。
看了那个丢在阁子角里的布卷一眼,道:“三位国师,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左首的喇嘛应声走过,单掌一吸,那个布卷就投到他手内。
他看了一下,浓眉倒剔,巨目一张,总算在乾隆面前,不敢失态,一声不响地递给中间的喇嘛。
如果不是在皇上面前的话,三个喇嘛一定会咆哮如雷,怪叫连天。
中立和右首的喇嘛已一同看过了那个布卷,都是目射凶光,神色狞厉。
乾隆头也不回,缓缓地道:“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事,朕躬亦感意外,三位国师意思如何?”
三个喇嘛几乎同声道:“报复,报复!十倍报复,百倍报复!”
乾隆点头道:“这个当然,二位国师失手黄山,联甚痛惜,叛党如此猖獗,朕心甚为忧虑……”
居中喇嘛沉声道:“圣上万安无忧,老衲等必尽歼这班叛党鼠辈!”
右首的喇嘛接口道:“好教圣上得知,石磊、许汉忠二人只知争功,致使二位师兄失手,让叛党得逞,他二人难逃罪责!”
乾隆点头道:“国师所言甚是,朕已严谕调查,到扬州后,再酌情严处。”
左首喇嘛嘴皮连动,是向中间喇嘛传声。
中立喇嘛浓眉连轩,倏地目射怒芒,转到乾隆面前,单掌当胸,叫道:“老衲有话,请圣上作主。”
乾隆微一欠身道:“国师有话好说,不必拘礼,赐座。”
三个喇嘛同声道:“谢过圣上。”
然后俯身盘膝,坐在锦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