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侠听得石飞红已脱险境,莫不笑逐颜开,但卜星楼却偶然发现裴大宇脸上,并无喜色,遂皱眉问道:“裴师兄,你似乎言犹未尽?”
裴大宇双眉略蹙,继续说道:“孟老婆婆刚刚得手,‘八卦血印’金宏突然回援,老婆婆以一敌二,未免费力,虽然掌震‘太极血神’龚毅,救出飞红师妹,但也挨了金宏的一记‘坎离血印’!”
钟离明因知道金宏所练“坎离血印”歹毒绝伦,听得一惊,裴大宇又复说道:“尚幸金宏是从‘莲花峰’顶,带伤来援,内力真气业已大大削弱,孟老婆婆虽告中掌,伤势并不太重!”
钟离明回忆前情,恍然笑道:“原来金宏那贼,在‘莲花峰’顶,因目睹‘太极血神’龚毅的告急信号,失惊分神,业已被我所发指风,点中后腰,受了伤损!可惜我当时竟未发觉,否则趋势再补上一记狠辣重手,或许能使那凶恶魔头,伤得更重一些。16”
石振天听得孟老婆婆为了救援爱女石飞红,竟挨了一记“坎离血印”,不禁好生过意不去地皱眉问道:“庵主有没有说明孟老婆婆如今何在?”
这是双关问活,一方面对孟老婆婆表示关切,一方面也等于询问被孟老婆婆所救出的爱女石飞红,现在何处?
裴大宇眼珠微转,应声答道:“庵主说是孟老婆婆一来需要觅地调养内伤,二来想藉这养伤机会,把她老人家的一身震世绝艺,向飞红师妹悉数相传……”
石振天听到此处,大喜说道:“红儿福缘太厚,这真是梦寐难求的罕世良机!”
裴大宇笑道:“庵主并命弟子转禀恩师,说是飞红师妹暂由孟老婆婆带在身边,等到八月初三,彼此再于‘粱山红谷’相会,请恩师不必挂念!”
石振天满怀宽慰地含笑说道:“红儿天资极好,再若获得孟老婆婆那等绝世高人的垂爱真传,必为‘九华派’大放异彩,我连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挂念她呢?”
裴大宇又道:“庵主请卜师兄不要放弃‘鬼谷剑客’岳华阳的那条线索,并须再加努力,因为八月初三的‘粱山红谷’一会,面对八大门派的正义贵询,不是可凭武力解决,应该掌握确实反证,方能为‘九华派’洗刷清白!”
卜星楼点头说道:“此事我时刻在怀,并未忽略!”
石振天目光微扫群侠,含笑说道:“长途奔波之下,钟离贤弟等人,想必甚为劳顿,今夜天色已晚,且请各自歇息,一切事儿,均俟明日再详为研究便了!”
群侠闻言,遂均起立告退,但裴大宇却向石振天含笑说道:“启禀恩师,弟子对卜师兄景慕殊深,想邀请他同居一室,俾便请益!”
石振天尚未答话,卜星楼业已笑道:“小弟也于红妹口中,得悉裴师兄是‘九华’门下杰出俊才,一样钦敬已久!”
石振天笑道:“大宇在资质方面,虽然比不上卜贤侄,但也是我一向嘉许的得意弟子,你们两人,着实应该多加亲近!”
裴大宇、卜星楼二人,遂向石振天双双躬身告退,一同回到裴大宇所居室内。
卜星楼在裴大宇向石振天转述“宝相庵主”妙悟大师所告各语之际,便有所怀疑,想要动问,终因顾全大局,忍住未说。
如今到了裴大宇所居静室之内,别无第三者在旁,卜星楼便微笑说道:“裴兄,你邀引小弟前来之举,可能别有深意?”
裴大宇道:“卜兄智慧如海,你不妨猜一猜看?”
卜星楼神色黯然叹道:“这事不太难猜,裴兄当时未肯直言之故,定是避免使石伯父骤闻噩耗,遭受重大刺激!”
裴大宇蓦然一震,目注卜星楼道:“卜兄,你……”
卜星楼长叹接道:“根据杨玉真处理各事的缜密心机,和狠辣手法看来,这位‘修罗血影’决不会对红妹恩施格外,无所伤损!裴兄请将实际情形,告知小弟。”
裴大宇点头说道:“卜兄确实高明,难怪那位‘宝相庵主’,对我言之谆谆,命我只将此事经过,向卜兄一人密诉。”
卜星楼心魂俱颤,但因想知究竟,表面上只好竭力矜持,仅把剑眉微蹙地缓缓问道:“裴兄尽管实言,红妹究竟受了‘修罗血影’杨玉真什么样的迫害?”
裴大宇摇头叹道:“飞红师昧这次可算吃足苦头,她是受了双重的迫害,内中剧毒,外遭奇伤。”
卜星楼听得心中一惨,鼻间一酸,再也无法矜持,目中泪光乱转地抓住裴大宇的双肩,颤声叫道:“裴兄,请……请你说得详细一点,她……她是受了什……什么内毒外伤?”
裴大宇见卜星楼神情过于激动,约略一迟疑,不肯立刻说出。
卜星楼懂得他的心意,钢牙一咬,扬眉说道:“裴兄请讲,小弟与红妹虽然交谊甚厚,难免关心,但对于噩耗之闻,总……总还禁受得住!”
裴大宇也知事既如此,不得不说,遂先扶着卜星楼在椅上坐下,并替他斟了一杯热茶,等卜星楼略为定神以后,方自说道:“飞红师妹自从落在‘修罗四血’手中,便被杨玉真逼迫服食了一料‘修罗九毒丸’,嗣后每隔三日,即须给她服食一次独门解药,否则必将毒发惨死!”
卜星楼听得一阵心疼,手中不觉用力,竟把所握茶杯握碎,洒得一身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