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胡田花当着丈夫表侄女的面,抹着眼泪嘀咕完了,眼巴巴等待“同边站”的声讨。郭惠珍坐在桌边,问季保富要了一把生花生,一边剥一边耐心听,此时莞尔一笑:“我说多大的事,原来芝麻绿豆大一点,就让您和姑父不开心了!”
“你这娃,咋这么说?”
胡田花意外,“难道你到乡里工作还装上样子啦?你又没跑出咱乡,到那吴秀枝的乡里去!”
“哈,您说这个可有点小心眼!”
郭惠珍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推过剥出的生花生仁,“我可记着:去年春节前赶集,看到季存在集上啥也不买,就找生花生和羊肚子。我问他为啥?他说你胃不好,喜欢没事吃几颗生花生。我姑父过年喝小酒最喜欢吃羊肚子。我回家就对我那位说:你看看人家季存对爹娘的心,再看看你,倒过来只让爹娘给你买中意的!”
“你就夸他吧!”
胡田花不回顶了,反问,“你还没说,你咋忽然来啦?”
郭惠珍指了指带来的礼品,又往里屋呶嘴:“不还是因为你家季存吗?他念大学那四年,年年回村都免费给我刚上初中的弟讲习题。今年我弟考了个本科,我妈一定要我过来谢谢你们。”
“这用得着谢吗?”
胡田花爽气着,“别说是亲戚,就是同村人,能帮也得帮,这份善心咱得有!”
“你和姑父是有善心,要不,能把季存养这么好啊?”
郭惠珍称赞,“所以他是跟你们学的!”
“那是!他没有善心,我可不饶他!”
胡田花高兴了,小得意地看了看老伴季保富。季保富就“嘿嘿”笑起来。“那不就是了?”
郭惠珍把话题转回来,“他那妈不过想小娃娃,隔着乡大老远过来看看,也没有带走他。季存照样只陪你们过年,你刚才赶他,他都没有走!”
“咿~!”
胡田花感觉中计了,“你这娃太精,变着法劝我哩?”
“难道我还看你们哭着过年啊?”
郭惠珍乐呵呵地要回去了。季保富担心:“这么晚了,你没办法赶回婆家了吧?你家耿雄不生气?”
郭惠珍不介意:“我妈就我一个闺女,唠叨说几年没一起过年了,所以耿雄和他爸妈说了,今年陪我们在娘家过年。”
“那不合规矩啊!”
胡田花感觉不舒服。“他爸妈心宽着咧: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个媳妇也是爹娘身上掉下的肉,陪陪是应该的!”